子。
時間是 6點 45分,離活動開始還剩 15分鐘,椅子卻只擺完了一半。他還需要把近百張摺疊椅打
開,排在展示衛星定位系統、高度計、雪崩信標的展櫃跟羽絨睡袋架之間。他逼自己加快速度——像在科爾飛蓋學校時一樣——把椅子張開,一次擺好。
摩頓森很快就滿頭大汗。從喬戈裡峰迴來後,他的體重迅速增加,所以他很不情願脫下寬鬆的綠色運動服,因為屋裡很快就會擠滿體格健美的戶外運動愛好者。7點 2分,他終於擺完了最後一排椅子,連氣都來不及喘,又快步在椅子間往返,把中亞協會的新聞通訊冊放在每張椅子上面。每份小冊子後頭都訂著捐款信封,收信地址是中亞協會在波茲曼的郵政信箱。
這些信封可能帶來的收穫,支撐著摩頓森繼續忍受無聊的幻燈片演講。他最討厭的事情不僅包括在眾人面前講話,還包括談論自己。但由於中亞協會的財務狀況越來越糟糕,摩頓森不在巴基斯坦的時候,幾乎每星期都會做一場演講,即使是最糟的夜晚(通常只有幾百美元的捐款 ),也能給巴基斯坦的孩子們帶來更多的學習機會,所以他還是一次次地拖著行李箱前往
機場。
他再次檢查剛用膠布修好的舊幻燈機,確定幻燈片轉盤安放正確,又拍拍長褲口袋,確保當教鞭用的鐳射筆還在裡面,然後轉身面對聽眾。
他面前是兩百張空椅子。
之前他在附近的大學校園貼了很多海報,也請地方報紙的編輯幫著宣傳,還在一大清早的上班時段接受電臺採訪,摩頓森還以為今晚的活動會爆滿。他頹然靠在自動充氣墊展架旁,等著觀眾們到來。
一位穿橙色防寒外套,銀白長髮編成髮辮盤在頭上的婦女走了進來。摩頓森衝她微笑,但她略帶歉意地迴避著,看了看一條茄色睡袋上的溫標後,就抱著它到收銀臺去了。
7點 30分,他還是一個人對著兩百張空椅子。
一位店員透過店裡的擴音器努力邀請著店裡的顧客們,引導他們穿過展示架坐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