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熟人?”
屋中央擺著一張缺了一隻角的四方桌,在屋西北角的一張小條桌上放著幾本破爛的書,幾枝毛筆散亂地放在桌上,那是包伯平維持生計的本錢。
“包媽媽,是我。”董小宛說著扶住包伯平的老伴。
包伯平的老伴聽著這聲音很溫柔,在她殘存的記憶中她覺得這聲音並不遙遠,她端起桐油燈湊近董小宛,將董小宛細細地瞧了一遍。她的老眼昏花和睡意並沒有抹去她殘存的記憶,她像突然看見觀世音下凡一樣驚詫地嚷道:“哎呀,我道是誰,你”“不要嚷了。
大虎呢?”包伯平打斷他老伴問到。
“還沒回來呢。”包伯平的老伴應道。“你陪姑娘說說話,我去找他回來。”包伯平匆匆跨出門去。
三更時,包伯平領著一位誠實淳樸的漢子走進屋來,他就是大虎,包伯平的兒子。大虎一路上聽他爹叫他送一位有恩於他家的秦淮歌女到望亭,他那質樸的心顯得激動不已,於是一進屋就望著董小宛憨笑。多年以後,大虎常常駕著那晚送董小宛的船在夜裡駛去望亭,並每次都要在董小宛差點摔倒而挽扶董小宛的地方停留一刻,以便重溫那種美景。
船到望亭的時候天已發白,大虎停靠好船對董小宛說:“去去就來。”不多時一條三貫艙客船悄然而至,大虎熱情地將董小宛和單媽接到客船上。董小宛站立於清晨的船頭,深秋的寒冷使她微微顫抖,她抬起柔順的右手向大虎揮了揮,便招呼船家開船駛向江陽。大虎在董小宛的船無蹤影時便掉轉船頭向回駛去。
那夜,董旻吹了一夜的笛子,在天明的時候笛子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響,他縱橫的淚水灌滿了所有的笛孔。惜惜也在最後的音符中伏在桌上睡去。
董小宛和單媽乘坐的船抵達江陽時,太陽很大。這船家和大虎是熟人,一路上將董小宛二人照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