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雲道:“真的。可是,他已經不是我們的好兄弟,也不是先行書院的人了。”肖原問:“為什麼?”俞停雲道:“三年前的小梁溝大戰,下報全軍戰死,無一生還,可這三年來我時刻不忘,多方派人前往,就是枯骨也要葬在我大宋河山。可是,威南沒有死,宋軍三千將士屍骨亂拋荒野,卻惟獨沒有他天行將軍陳威南!”肖原急道:“他、他說不定已經死了,只是屍骨未發現罷了。”
俞停雲看著他,惻然笑道:“阿原,你希望他死嗎?還是,你害怕有一天會親手殺了他!”肖原黯然,俞停雲冷笑道:“其實我也希望他真的死了,身為一個將軍,死在戰場是他唯一的結束,也是他唯一的光榮。若是僥倖生還,就是爬也該爬回來,重新拿起長槍跨上戰馬,殺盡胡虜報我國恩,可是他。。。。。。”
肖原道:“他怎麼樣?”俞停雲沒有回答,因為一陣輕快腳步聲傳來:“爹,原叔,你們還說什麼呢?回去睡啦,真是娘偏喊我來叫,爹,回去回去啦。”俞停雲本幾乎冰凍的臉緩和下來,道:“好,爹這就回了。你也快回去睡。”
腳步聲又遠了,肖原似乎不想聽到答案,道:“我也回去了。”俞停雲點頭,輕嘆口氣。
人去院空,唯有月光不棄混沌塵世,長照至天明。
段府上下已亂成了一鍋粥,管家忙前忙後打點各處,井井有條,應答官府時卻是一問三不知。雲中亭與雲劍閣相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疲憊。也難怪,昨晚的事也是忒多,先是在王家埋伏大半夜,等了個冒牌採花賊,在先行書院折騰半晌,抓捕歐陽蝶又耗到天亮沒個結果,剛一回衙,又接到戶部侍郎段奇遠遇刺身亡的訊息,火急火撩趕到段府,一直忙到現在,大清早連口水都沒空喝。
“這個王八蛋!”雲劍閣實在忍不住一拳打在樹身上,葉落了兩三片。
雲中亭看著怒氣沖天的弟弟,嘆氣道:“莫要急躁,歐陽蝶,我必會抓他正法。”
雲劍閣道:“這個敗類自然要抓,可是大哥你看,昨晚那個凌風不是更可惡!壞我們計劃,害我們白忙活了一晚上,他倒只為一朵花!我呸!”他越想越惱,拔腿要跑:“不行,我饒不了他!”
雲中亭忙拉住,道:“教訓他也得等這裡的事了了。劍閣,幾時這麼沉不住氣?”他倒是忘了昨晚自己的沉不住氣,訓誡起弟弟來有板有眼。
雲劍閣一口氣洩下來,道:“可惜,王家小姐還找不回來,只怕也凶多吉少。”雲中亭眼中也是一黯在臺階上坐下來出神,聽著屋裡忙忙碌碌的聲音,突然感到煩惡。
“哥,仵作的驗屍出來了。”雲劍閣接過一個捕快手中的紙張,看了看他,大聲念道:“死因是匕首刺破心臟,死前沒有掙扎,死時大概是昨晚亥時,也正是我們在王家埋伏的時候。”
雲中亭站起來接過,仔細看起來。雲劍閣手託下巴,道:“哥,我看這刺客還有些良心。你來看,昨晚死的只有段大人一人,一百二十名護衛無一喪命哎。”
雲中亭道:“這就算有良心了嗎?劍閣,你還是太天真。枉視國法,擅取人命,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開脫其罪。”
雲劍閣對這句話很不認同:“哥,依我看這世上誰都有仇,如果給你機會殺歐陽蝶,你也會毫無猶豫的是不是?有仇報仇沒有錯,不殃及無辜也算善舉。”
雲中亭搖搖頭道:“你這是典型的江湖道理,不過如果給我機會我定將歐陽蝶碎屍萬斷,那是因為他該死,可是段大人向來清正廉明。”
雲劍閣逮了機會寒磣大哥:“你看你也感情用事,貪官還能把個貪字寫在臉上讓人看見?大哥,或許他對我們而言無仇,對旁人來說卻有恨呢?這種事,我們旁觀者哪能說得清?”
雲中亭對這談話不耐煩了,道:“好好,你有理。我們先辦案再說成不成?”
雲劍閣一臉得意,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大哥,我昨晚一直有個疑惑,你還記得那個肖原說了句什麼話嗎?”
雲中亭的眉凝了起來:“看來今晚老胡又喝酒了。”
雲劍閣點頭,道:“我一早差人去問過,本該昨晚打更的是老王,只是他在三更時跌了腿,這才臨時換了老胡,若是說三更後便沒出過門,料想不該知道這些才是。而且他肩頭有傷,大哥,你一開始也懷疑他是不是?他的功夫如何?”
雲中亭道:“算是個高手,不過這還不足構成什麼,先行書院本就不是一般的書院,其中藏龍臥虎不奇怪。”他讚賞看了看弟弟,道:“不過,你倒越發象個捕快了。”
雲劍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