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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許久,莊周才睜開眼睛。他看到嫂嫂正坐在榻邊上哭泣,一見莊周醒了,忙拿衣襟揩淚:
“兄弟,你可嚇死我們了!”
“我怎麼了?”
“你三天三夜昏迷不醒,茶飯不進,口裡說胡話,一個勁兒叫娘。”
幾天之後,他身體稍微恢復了,能下地行走了,便與莊嚴倆人來到父母合葬的墳墓之前。焚拜完備,莊周對著墳墓低聲說道:
“母親,我對不起您。在您彌留之際,我沒有守在您的身旁,我是一個不孝之子。但是,從小您就教育我,要有所作為。天下有多少兒子不能守在他母親的身旁啊!我是為了追求真理才到遠方去的。我是為了讓普天下之人都過上幸福安寧的生活才離你遠去的。原諒我吧,母親。”
回來的路上,莊周向莊嚴打聽了幾年來發生的事情,他才知道漁父已經作古,章老先生也西歸了,學校裡新來了一位先生。聽說惠施已經在魏國當了大官。莊嚴說他該成個家了,莊周說:
“我窮得叮噹響,拿什麼來成家,而且我現在還不想受家室之累。兄長,我想到魏國去一趟。”
“莊周,你不能再到處晃盪了。都三十歲的人了,應該明白事理!回來才幾天,又要到魏國去。”
“兄長,我的好朋友惠施在魏國,我想到他那兒去看看。我總是要回來的。”
莊嚴嘆口氣,不再說話。自己兄弟的脾性他過去是一清二楚的,想不到過了這幾年,仍然是老樣子,一點兒也不老成。
過了幾天,兄嫂為他準備了一些乾糧,莊周又上路了。在村口,他碰到了在蒙山學校一起讀書的一位名叫蘇玉的同村青年。他比莊周小十歲左右。蘇玉一見莊周,揖首招呼:“莊兄,你這幾年漫遊南蠻,學問必有精進吧?”
“哪裡,只不過浪跡山川,閱歷民情而已。”
“莊兄又欲何往?”
“我欲往大梁。”
“噢。聽說你的好友惠施現做了魏國的相爺,你去,也會撈個一官半職吧。”
“不,我與惠施政見不同,焉能駢立廟堂之上?何況我此生已絕意仕途。”
“莊兄操行固然高潔,但人慾以安身立命為本,莊兄總不能不食人間煙火吧。”
莊周默然不語。同學不同志,他與蘇玉原本就沒有多少共同語言。
這蘇玉原是一無賴之徒。他不喜稼穡,又無緣出仕,漸漸連私塾裡學到的一點知識也荒廢了,整日鬥雞走狗,無所事事,與一幫潑皮混混耍在一起。此番看到莊周欲投大梁,突然靈機一動:當官發財的好機會來了!我何不如此如此。
於是抄小路日夜兼程趕到大梁,找到相府。他在相府門口對守門閽者說:“我有要事當面稟告相爺。”閽者入稟惠施,惠施正在會見一位齊國的使者。公事談畢,送走齊使,重新升堂召見來人。
閽者將蘇玉領進相府,穿過長長的甬道,進入大堂。蘇玉一看,惠施正坐在高案後邊,兩邊是手持長戟的衛士。蘇玉趕緊跪倒,叩頭行禮。
惠施問道:“來人何事?”
蘇玉抬起頭來,說:“稟大人,有人圖謀篡奪大人相位。”
惠施聽聲音有些熟悉,仔細一看,來人卻是老同學蘇玉。揮揮手說:“故人相逢,何必多禮。”殷勤招招手讓蘇玉落座,令侍女奉茶。
寒暄過別後情景,惠施正色道:“你怎麼知道有人要來篡奪我的相位?那人是誰?”
蘇玉說:“大人,這是千真萬確的事,那人就是莊周啊!”
惠施一聽,十分吃驚,疑惑地說:“莊周?他不是南下楚越之地了嗎?怎會突然來到魏國?”
蘇玉說:“大人,莊周在楚越南蠻轉悠了三年,已於前些日子回到了蒙邑。他聲稱在南蠻遇到了奇人,得到了奇書,要來遊說梁王,代替您的相位。我可是親耳聽他說的。”
惠施自從在蒙邑與莊周分手之後,就再也沒有得到他的訊息。今天卻突然聽說莊周要來遊說魏王,不免有些吃驚。莊周的性格他可是知道的。作為一個不仕王侯的人,又是自己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朋友,莊周決不會來壞自己的事兒,這一點他可以肯定。可是,莊周那個倔犟的牛脾氣,如果在言談之間衝撞了魏王,弄不好就有殺身之禍。他想起了莊周對那押解盜賊的軍官說的話,他也想起了莊周對來選拔人材的戴蕩所說的話。不行!不行!如果讓他直接去見魏王,我這個做朋友的可就太不夠意思了。
但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