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急有什麼用。等著吧,等著電話響起。
還有什麼心情幹別的事情,就守在電話旁。有好幾次,我的手都伸在電話上,甚至拿起來撥通了齊總的手機,又馬上結束通話。我不知道是什麼情形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慌張,這樣語無倫次,齊總肯定會發現問題的。不急,不急,等著,電話一定會響的。不急,不急。心怎麼跳得這麼厲害,眼皮也在跳。該發生的都會發生。
我是保姆 第四部分(16)
68
聽到門鈴響起,我像箭一樣衝過去,不知道會看到什麼。
陶先生進來了,我衝口而出,怎麼是你,齊總呢?
陶先生說,趕緊,給她拿兩件睡衣,去醫院。
我驚叫道,怎麼了,齊總怎麼了?
陶先生說,她也不給我說一聲,居然懷上孩子,幸好流了。
我說,什麼時候呀,在哪裡呀?
陶先生說,你先拿衣服,把窗戶關好,到處關好,去醫院,這兩天回不來了。
我匆匆忙忙去拿了兩套睡衣,跟著陶先生走出門,問,齊總怎麼樣了?
陶先生說,差點死了。
我尖叫道,不可能,就是一次流產,怎麼可能死呢?
陶先生說,大出血,血流不止。
我問,是在公司裡嗎?
陶先生說,在公司裡倒好了,開著車,暈過去了。車都衝到人行道上去了,人把她送到醫院,交警找著我的,車上到處是血,我才去把車洗了。
心都要跳出胸膛,說,現在呢,齊總現在怎麼樣了?
陶先生說,剛才醒過來了,這個齊文英,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唉,你怎麼也不告訴我。
我說,我不知道。
陶先生說,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改口道,就算我知道,我怎麼好告訴你,要告訴也是她告訴你呀。
陶先生說,這齊文英,想要幹什麼,我老婆要是知道了,準得跟我拼命。
我的心絲絲髮涼。可憐的齊總,可憐的女人。
陶先生的電話響了。陶先生煩躁地說,還有一會兒,你別等了,自己去吧,公司裡還有些事兒,完了我直接過去。大概是陶先生老婆打來的,她在等陶先生和她一同去哪兒。
陶先生帶著我匆匆趕往醫院。到病房門口,就看見何小姐在向我們比劃,噓,邊躡手躡腳出來。
陶先生問她,怎麼樣了?
何小姐說,液輸完了,剛睡著。
陶先生說,你忙一天了,趕緊回家吧。
何小姐對我說,你來了就好,這些天你要多費些心了。
我說,嗯。
何小姐說,你陪齊總住在醫院裡,什麼都有,到吃飯時間,齊總想吃什麼,你想吃什麼,讓人送上來。
陶先生探頭望了望,縮回來,問何小姐,不會有事兒了吧?
何小姐說,應該不會有事,你放心,這兒守著醫生。又對我說,有什麼情況你就叫醫生,我給你一個我的電話。
我說,我有。
何小姐說,有什麼問題你就打電話給我,明天我再來。
陶先生也叮嚀我幾句,和何小姐一起走了。
69
悄悄走進病房。齊總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她不知道我來了。腦子裡霎時湧出無數和她在一起的情形。第一次見著她,她穿著那件紫色大衣,把我從公司帶走。我討好她,跟她搭話,她不理我,她是那麼高貴和神秘,我有點喜歡她。那天晚上,她彈著鋼琴,我唱《人們叫我咪咪》,我忘記了我是一個窮人,她忘記了她是一個富人,那天我們聊到很晚。每次送雯雯回來的路上,寶馬車飛馳,車裡只有我們倆,不說話我們也有感情在交流,彼此需要著對方,我甚至覺得她比張勝華重要。往事一幕一幕在我腦海裡演過,那時我是多麼喜歡她、依戀她。怎麼這時所有的好全想起來了,我氣憤的時候、我怨恨的時候,怎麼就想不起來。
腦子裡正翻江倒海,思緒如潮,醫生進來給齊總量體溫。我站起來叫醒齊總。醫生把體溫計給她放好,出去了。齊總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說,有一會兒了。
她說,陶帶你來的?
我說,嗯。
她說,陶呢?何冰呢?
我說,他們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我最後守在她身邊,可她不知道,就是這個離她最近的人想要置她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