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電話暢談。妖刀對辛荑說,等你明年去哈佛醫學院唸書的時候,我也一定會到哈佛或者麻省理工的商學院去唸書,不給你一點在美國招惹其他姑娘的機會。辛荑說,好極了,我現在就不給自己任何一點在北京招惹其他姑娘的機會。妖刀問,不招惹姑娘,那你如何解決生理問題啊。辛荑說,我蹭大樹,快來的時候,我在腦海中一張張過你寄給我的照片。妖刀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充滿變態而過剩的肉慾?蹭大樹,我信。前兩個星期,去辛荑家,別處的棗樹還沒開花,他們院裡的棗樹都結小棗了。腦海裡過妖刀的照片到高潮,我不信,那得有多變態而過剩的想象力啊。
洛杉磯三天前下了小雨,剛剛打溼地面,車最容易打滑的時候,妖刀一腳剎車還是撞到了前面的車,妖刀後面開車的後來被證明是剛剛吃了藥,把油門踩成剎車。妖刀被撞出了車道,當時就暈過去了,說是肋骨折了三根,鼻骨骨折,滿臉瘀腫。她後面的車自己翻了,司機當場死了,法醫說,在全過程中他應該沒有任何痛苦,很幸福。辛荑和我們商量如何慰問,我說,寫首詩吧,講你如何擔心她。辛荑說,她是背唐詩長大的啊,你看我象寫得過李白的嗎?小白說,給她打個電話吧,多打幾分鐘,打光兩百塊錢,好好安慰她。辛荑說,這個靠譜。辛荑說妖刀還喜歡花,她喜歡那種易逝的美麗,短暫的永恆,隔著這萬里海疆,她看到他送的花,一定欣喜若狂。小白主動提出,網上訂花方便,先找一個又便宜又好的花店,網上下訂單,提供他的信用卡號,辛荑按人民銀行牌價還他人民幣就好。
為感謝小紅幫我按幻燈機,我請小紅喝北冰洋汽水。賣汽水的小賣部是在幾個樓之間搭建的,好幾個穿著長條圖案病號服的病人目光呆滯,也買了酸奶和汽水,站在小賣部周圍喝,不拿瓶子的另外一隻手都不約而同地甩著,讓人懷疑他們以前是否都練過甩手療法。不遠處有人支了網子打羽毛球,兩個小護士模樣,兩個年輕進修大夫,一邊打一邊大聲叫嚷,完全沒有跟在老護士長或者老教授後面查房時候的熊樣兒。還有幾個年輕男醫生站在場地邊上看,天氣熱了,火力壯的都已經穿上短褲,外面套上白大褂,不繫釦子,小風吹撩,腿毛飄飄。
小紅背靠著牆根,嘬吸著北冰洋汽水,眼睛盯著那些人打羽毛球,說:“你睡覺的時候,眼睛是睜著的,姚老教授一點都沒察覺。”
“真的啊?”
“真的。我留意過,你好些時候在車上睡著,眼睛就是半睜著的,所以發現你按幻燈的節拍和教授的指示有些脫節,我就趁他背對我們寫黑板書的時候,溜到你旁邊。”
太陽已經很低了,一大半已經沉到西面樓房歇山頂之下,金紅的光芒被綠琉璃瓦阻擋,四濺開來,落在打羽毛球的年輕的粉臉上,落在小紅的周身。小紅濃密的頭髮變成金綠色,散在肩胛附近的髮梢兒變成透明的金黃色,光纖一樣、玻璃一樣、水晶一樣。小紅平常光線下稜角清晰的濃眉大眼被濺下來的濃光打溼,彷彿洗完澡剛用毛巾擦得半乾的樣子,顯得少有的柔和。
“你記得嗎,有次在B大,四教樓下,我們七八個人打排球,其他人散了之後,我問你渴不渴,你說,渴,我就請你在四教西邊那個小鋪喝汽水。也是傍晚,也有類似的陽光,我當時覺得,你挺好看的,剛運動完,身上、臉上熱氣騰騰的、紅撲撲的。”我對小紅說,我眼睛沒看小紅,我眼睛盯著蹦蹦跳跳打羽毛球的小護士,冒著騰騰熱氣的胸。
“你當時怎麼沒說?”
“我當時覺得獸哥哥挺棒的。”
“我一直覺得你女友也挺棒的。”
“小白還好嗎?你還好嗎?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他很好。我也很好,和小白也很好。”
“馬上過生日了吧?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想要的東西你給得了嗎?”
“也是啊。最近街上好看些的東西,配得上你的東西,動輒是我半年伙食費。但是你提啊,我和辛荑可以慢慢湊,我在外邊做些雜活兒,他也幫人翻譯。”
“我不要街上的,你省省吧,省下來多吃些肉,瘦得象竹竿兒一樣,辛荑也省省吧,給妖刀多買幾次花。”
“小白送了嗎?”
“送了。”
“小白其實主意挺大的,也沒和我們商量。”
“他泡姑娘從來是和你們商量的。”
“小白送什麼了,能問嗎?”
“能啊,剛給我的,你自己看吧。”
小紅從書包裡拿出一個拆了包裝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