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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她們和上加伐山受難

的基督一樣偉大;——有一般為愛護朋友而誘姦朋友之妻的人;——有相敬如賓的三角

式的夫婦;——有成為歐洲特產的,英勇壯烈的戴綠頭巾的丈夫。——克利斯朵夫也看

到一般多情的姑娘徘徊於情慾與責任之間:依了情慾,應該跟一個新的情夫;依了責任,

應該守著原來的情夫,一個供給她們金錢而被她們欺騙的老人。結果,她們很高尚的挑

了責任那條路。——克利斯朵夫覺得這種責任和卑鄙的利害觀念並沒分別;可是群眾非

常滿意。他們只需要聽到責任二字,根本不在乎實際;俗語說得好:扯上一面旗,船上

的貨物就得到保護了。

這種藝術的極致,是在於用最奇特的方式把性的不道德與高乃依式的英雄主義調和

起來。這樣就能使巴黎群眾的荒淫的傾向,和口頭上的道德同時得到滿足。——可是我

們也得說句公道話:他們對於荒淫的興致還不及嚼舌的興致。雄辯是他們無上的快樂。

只要聽到一篇美妙的說辭,他們便是給人抽一頓也是樂意的。不論是惡是善,是驚天動

地的英勇的精神,是放蕩淫佚的下流習氣,只要象鍍金似的加上些鏗鏘的音韻,和諧的

字句,他們便一概吞下。一切都是吟詩的材料。一切都是咬文嚼字的章句。一切都是遊

戲。當雨果暴雷似的怒吼時,他們立刻加上一個弱音器,免得小孩子受了驚嚇!——在

這種藝術裡,你永遠感覺不到自然的力量。他們把愛情,痛苦,死亡,都變成浮華淺薄。

象在音樂方面一樣,——而且更厲害,因為音樂在法國還是一種年輕的藝術,還比較天

真,——他們最怕〃已經用過的〃字眼。最有才具的人很冷靜的在標新立異上面做功夫。

訣竅是挺簡單的:只要挑一篇傳說或神話,把它的內容顛倒過來就得了。結果就有了被

迫子毆打的藍鬍子,或是為了好心而自己挖掉眼睛,為阿雪斯與迦拉德的幸福而犧牲自

己的卜裡番姆。而這一切,①著重的還在形式。但克利斯朵夫(他還不是一個內行的批

判者)覺得,這些重視形式的作者也不見得高明,只是一般抄襲摹仿的匠人,而非獨創

風格,從大處落墨的作家。

①藍鬍子原是布勒塔尼傳說中的人物,殺過六個妻子。卜裡番姆為希臘神話中的人

物,妒殺阿雪斯與迦拉德,終於被於里斯挖去雙目。此處言法國詩劇作家專以傳說與神

話作翻案。

這類詩的謊言,到了悲壯的戲劇中簡直是謬妄之極。它對於劇中的英雄有這樣一種

滑稽可笑的概念:

“主要是有一顆美妙的靈魂,有一雙鷹眼,象門洞一樣寬廣高大的腦門,有一副嚴

肅堅強的神氣,光彩煥發而動人,再加一顆善於戰慄的心,一雙充滿著幻夢的眼睛。”

這樣的詩句居然有人信以為真。在浮誇的大言,長長的翎毛,白鐵的劍與紙糊的頭

盔之下,我們老是看到沙杜①那一派的無可救藥的輕薄,把歷史當作木偶戲的大膽的俳

劇演員。象西拉諾②式的荒唐的英雄主義,在現實世界裡代表些什麼呢?這般作者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