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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國畫家,地位相

當於法國之瑪奈。達維特?施特勞斯為十九世紀德國神學家,以倡導耶穌僅能稱為哲學

家之說有名於世。約翰?施特勞斯為十九世紀奧國作曲家,以輕快的圓舞曲著稱。理查

德?施特勞斯為十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初期的德國最大的作曲家。

克利斯朵夫怯生生的想談談音樂。可是這些文人中沒有一個音樂家。他們心裡認為

音樂是一種低階的藝術。近年來音樂風行一時,未免使他們暗中著惱;但既然它走了運,

他們也就裝做很關心。有一出最近的歌劇,他們尤其談得上勁,差不多認為有了這歌劇

才有真正的音樂的,至少也得說是開了音樂的新時代。他們的愚昧無知與冒充風雅的脾

氣最適宜接受這種思想,因為那可以使他們無須再知道下文。歌劇的作者是個巴黎人,

——克利斯朵夫還是初次聽到他的名字,——有幾個人說他把以前的東西全部推翻了,

把音樂整個兒革新了,重新創造過了。克利斯朵夫聽了直跳起來。他巴不得真有天才出

現。可是這種一舉手就把〃過去〃推倒了的天才,那還了得!好厲害的傢伙!怎麼能有這

等神通呢?——他要人家解釋給他聽。那些人既說不出理由,又給克利斯朵夫問個不休,

便把他交給他們一群中的音樂家,那位大音樂批評家丹沃斐?古耶。而他立刻和克利斯

朵夫提到七度和絃九度和絃一類的名詞。古耶所懂的音樂實際和史①迦那蘭所懂的拉丁

文差不多

①近代音樂之和聲,除常用四度五度和絃之外,亦多用品度九度;故此處譏人侈言

七度九度為表示自己懂得近代音樂。

“你不懂拉丁文嗎?”

“不懂。”

“(興高采烈的)Cabricias,arci thuram catalamuss,singulariterbonug,

bona,bonum〃②

②典出莫里哀喜劇《非做不可的醫生》。史迦那蘭冒充醫生,至病家診病,知主人

不懂拉丁文,乃信口胡謅,首四字純出杜撰;後數字則從初級拉丁課本上隨意拾綴而來,

根本不成句,無意義可言。見原劇第二幕第四場。此典在法國已為家喻戶曉之成語。〃你

懂拉丁文嗎?〃一語,常為訛詐外行之意。

一朝遇到了一個〃真懂拉丁文〃的人,他就小心謹慎的躲到美學中去了。在那個不可

侵犯的盾牌後面,他把不這樁公案以內的貝多芬,瓦格納,和所有的古典音樂都攻擊得

體無完膚(在法國,要恭維一個音樂家,非把一切跟他不同的音樂家盡行打倒,做他的

犧牲不可)。他宣稱新藝術已經誕生,過去的成規都被踩在腳下了。他提到一種音樂語

言,說是巴黎音樂界的哥侖布發見的;這新語言把全部古典派的語言取消了,因為一比

之下,古典音樂已經成為死語言了。

克利斯朵夫一方面對這個革命派音樂家暫時取保留的態度,預備看過了作品再說;

一方面也對大家把全部音樂作犧牲而奉為音樂之神的傢伙大為懷疑。他聽見別人用褻瀆

不敬的語氣談論昔日的大師,非常憤慨,可忘了自己從前在德國說過多少這一類的話。

他在本鄉自命為藝術叛徒,為了判斷的大膽與直言無諱而激怒群眾的,一到法國,一聽

最初幾句話,就發覺自己頭腦冬烘了。他很想討論,但討論的方式很不高雅,因為他不

能象一般紳士那樣只提出論證的大綱而不加說明,卻要以專家的立場探討確切的事實,

拿這些來跟人麻煩。他不憚進一步的作技術方面的研究;而他愈說愈高的聲音只能教上

流社會聽了頭痛,提出的論據與支援論據的熱情也顯得可笑。那位批評家趕緊插一句所

謂俏皮話,結束了冗長可厭的辯論,克利斯朵夫駭然發覺原來批評家對所談的問題根本

外行。可是大家對這個德國人已經有了定論,認為他頭腦冬烘,思想落伍;不必領教,

他的音樂已經被斷定是可厭的了。但二三十個眼神含譏帶諷的,最會抓住人家可笑的地

方的青年,那時又都回頭來注意這個怪人,看他揮著瘦小的胳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