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述,不久,陳興致勃勃地回來了。
“就像拔掉一顆疼的牙一樣,事情有點眉目了。”他彙報著。
“老何是星期四——即案發的那個星期——拿到這塊表的。是一位黑面板、臉頰上帶有刀痕的年輕人以極低廉的價格賣給他的。老何買下後還修了修,因為表內機件都已損壞。星期六上午他以可觀的價格賣給了一位日本人。大概就是這位奧田,但老何沒什麼把握。當天晚上那位黑面板的年輕人又回來了,情緒很激動,請求要回那塊表。老何告訴他表已賣給日本人了,到底是哪位日本人,老何也說不清。他不知道那人叫什麼,也不知道什麼長相,因為他對所有日本人的長相都沒興趣。黑面板年輕人大罵一通之後離去了,後來他又多次來詢問表的下落,但老何都滿足不了他的要求。這位珠寶商就講了這些。”
走出商店,他們來到街上。哈利特怒視著日本人:
“喂,你可以走了。表我留下了。”
“太謝謝了。”計程車司機說完便上了車。
哈利特問陳:
“是個臉上帶有疤痕的黑面板年輕人?”
“我知道這個人是誰。”陳答道,“就是叫喬斯·卡布拉的那位西班牙人。他大大咧咧,特不招人喜歡。溫特斯利普先生,你把他給忘了?”
約翰·昆西一驚,說:“我?我見過他嗎?”
“好好回憶回憶,”陳提示著,“就在案發的第二天,我們二人正忙著爭論餡餅的衛生問題時,門開了。鮑克進來了,他是‘泰勒總統號’船上的招待員。他還高興地斟滿了一杯夏威夷的芋薯燒酒。與他同行的是位黑面板年輕人——他就是喬斯·卡布拉。”
“啊,現在我想起來了。”約翰·昆西恍然大悟。
“這麼說,很容易就能抓到這位西班牙人了。”哈利特興奮地說,“一小時之內便可捉拿歸案。”
“請稍候。”陳插話說,“‘泰勒總統號’船明天上午九點從東部返航歸來。本人不是賭徒,但有絕對把握說這位西班牙人會在碼頭上等候鮑克先生。如果你們無異議的話,我就會在那一瞬間將其逮捕。”
“噢,當然。”哈利特贊同地說。他深情地望著查理,詼諧地說:“你這個老壞蛋,終於聞到臭味兒了。”
“誰?——我嗎?”陳咧嘴笑了,“承蒙你的指點,我才改變了局面。石牆即將變為一片廢墟。一縷光線穿過眾多透光孔射進來,如同黎明時分的玫瑰紅射線一般。”
二
石牆即將倒塌,一縷光線射了進來——這只是對陳而言,可約翰·昆西仍在黑暗中摸索。回到懷基基灘的住處,他便陷入了痛苦的思慮之中。他和陳同在一起辦案,現在已到了揭案的關鍵時刻,很明顯,陳樂意獨自奮力前進,讓其夥伴在後邊盡力追趕。唉,只好這樣啦,但約翰·昆西的自尊心卻受到了傷害。
突然他萌發出一種強烈的願望——向陳表明自己並不甘心落後。為了波士頓和溫特斯利普家族的名譽,若有可能,哪怕是透過分析推理產生的靈機一動,與偵探同時揭開此案之謎,那該多好啊!
他緊鎖雙眉,重新考慮那些已被拋棄的線索,思考那些已被否決的嫌疑犯——伊根、叫康普頓的女人、布拉德、卡奧拉、萊瑟比、薩拉戴恩和科普。甚至他還考慮到了幾個尚未接觸到的人物,很快他便想到了鮑克。鮑克再次露面意味著什麼呢?
兩個星期以來,他第一次想起了這位小個子男人。他留的髮型令人討厭——從額部向外梳得直而高,還佩戴一副金絲眼鏡。鮑克一談起絕跡的酒吧,失去的獄中朋友都悲痛萬分。這位“泰勒總統號”船上的招待怎麼能與丹·溫特斯利普的謀殺案有關呢?很明顯,他本人不是兇手,但某些情節與案件有關。約翰·昆西絞盡了腦汁,用了很長時間試圖將鮑克與一兩個嫌疑犯聯絡起來,但都未能如願。
星期二他苦苦思考了整整一晚上。他沉默寡言、心煩意亂。最終米納瓦小姐只好將他丟在一旁,獨自拿本書回自己房間去了。星期三早晨醒來時,還是理不出頭緒。
從考愛島回來的巴巴拉預定十點抵達。約翰·昆西開著小轎車前往市中心迎接。途經銀行時,他停下車去兌換支票。在那兒他碰到了“泰勒總統號”船上的老船友——性情爽朗的梅納德太太。
“我不該責怪你,”她說,“可你從來都沒來看過我。”
“我知道,”他回答,“但我一直都挺忙。”
“聽說了。你整天圍著警察和罪犯轉。我敢肯定你回波士頓後會說我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