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認真。”香港人對臺灣人說,“他們這是開玩笑呢——你們這是在開玩笑吧?”
“你錯了,你們全錯了。我們從來不開玩笑,說的都是真話。”
“你不瞭解大陸。”香港人一個勁兒對臺灣人說,“我經常回來,比你瞭解。大陸現在很開放,年輕人要不說點過頭話就不時髦。”
“你們要老跟我們打岔,不辦實事,”馬青說,“那我們只好以武力
相威脅了。”“我下一篇小說的名字叫《千萬別把我當人》。”我鄭重其事地對幾個洋人說。
洋人嘻嘻地笑:“為什麼?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主要就是說,一箇中國人對全體中國人的懇求:千萬別把我當人!把我當人就壞了,我就有人的毛病了,咱民族的事就不好辦了。”楊重替我解釋後轉向我,“是不是這意思方言?”
“是這意思。”我點頭,“現在我們民族的首要問題還不是個人幸福,而是全體騰飛。”
“為什麼?”洋人不明白,“全體是誰?”
“就是大家夥兒——敢情洋人也有傻逼。”我對楊重說,“什麼都不明白。”
“嗯,他們傻著呢。”
“我們中國人說的大家夥兒裡不包括個人。”我對洋人說,“我們頂瞧不上的就是你們的個人主義。打山頂洞人那會兒我們就知道得鰾著膀子幹。”
“你寫的,就是,人民一齊飛上天?”洋人做個誇張的飛翔姿勢,“怎麼個飛法?”
“拿繩拴著——我寫的不是這個,我寫的是一個男的怎麼就成了一個女的,還變得特快,特高興。”
“嗯,這個在西方有,兩性人,同性戀。”
“傻逼噢對不起對不起——我寫的不是這麼回事。既不是兩性人又不是同性戀,就是一爺們兒,生給變了。”
“為什麼?我不信。”
“你是不信,要不說你們這些漢學家淺薄呢,哪兒懂我們中國的事兒呵?騸了?為民族利益給騸了!”我比劃著對洋人嚷,“國家需要女的。”
“為什麼?女的哪兒去了?”
“真他媽累——女的哪兒也沒去,都在,都沒用!就瞧上他了,希望他代表婦女。”
“為什麼?他長得漂亮?”
“算了算了,楊重你跟他說吧,我歇會兒去。”我走到一邊。
“不是他長得漂亮,而是他有特殊本領,這特殊本領一般女的沒有。”楊重比劃著拳擊動作,“拳擊,懂了吧?派他和你們玩拳。”
“懂了。西方也有,拳擊。”
“懂了就好。”我走回來,“跟你們說話真費勁。”
“為什麼?讓男運動員裝女運動員?”
“又來了不是?為了贏你們唄。”
“他答應了?”
“答應了,組織上做了工作。”我指指腦袋,“這裡面——通了。”
“噢,洗腦了。”
“什麼洗腦呵?思想工作做通了!心情愉快了——幹什麼都可以了!”
“噢,原來你們的女排都這麼訓練出來的。”
“唉喲,這可不是,你可別瞎說。我們的女排女籃女乒都是正經八板的娘兒們,我那是小說,說笑話兒。告訴大家,只要你不把自個當人就沒人拿你當人找你的麻煩你也就痛快了沒有邁不過去的坎兒。”
“你這個小說一定通不過審查。”洋人斜著眼兒看我,“反動。”
“一點不反動。”我哈哈大笑,“豈止不反動,還為虎作倀呢。”
“我不跟你說了。”洋人拔腿往別處走,“沒正經。”
“你回來你回來。”我拉住洋人胳膊,“我怎麼沒正經了。”
“嗯,不嚴肅。”洋人瞧著我遺憾地搖頭。
“我怎麼不嚴肅了?沒寫德先生賽先生?”
“你鼓吹象狗一樣生活,我們西方人,反感。”
“這你就不懂嘍。我們東方人從來都是把肉體和靈魂看成反比關係,肉體越墮落靈魂越有得救的可能。我們比你們看的透,歷史感比你們強'TXT100電子書 TXT100',從來都是讓歷史告訴未來——沒現在什麼事。”
“語無論次——你!”洋人用手戳點著我胸脯說,“窮歡樂!”
我哈哈大笑,戳著洋人胸脯說:“這回讓你說對了,就是窮歡樂。窮且志堅,自個給自個找臺階兒下,可欽可佩吧?”
“這幫傻逼!”洋人們乾笑著走開後,我對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