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墮落到這種地步。一個人怎麼能這樣呢?就算不求有功,總得但求無過吧?人家會對咱們新一代青年怎麼看?”
“你就別批評我啦,你也是烏鴉落在豬身上,光看見我黑了。”
“你就別一個人混啦。”馬青語重心長地說,“咱們還是一起混吧,人多力量大,敢叫日月換新天。人心齊泰山移螞蚱還有四兩肉一個蘿蔔一個坑咱們怎麼就不能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由弱變強呢”
“”
“我們大夥兒可都特想你,特需要你。”馬青盯著楊重說。
楊重仍是不語,只是一個勁兒用手搓著被新娘錛過的那半拉兒臉。
馬青嘆口氣:“唉——,我知道你是傷心了,不願意再跟寶康那號人打交道了。可問題是天下哪有乾淨人?你給我找一個響噹噹潔白無瑕確實值得咱侍候的人我跟你走!我投奔你!——方言他們相比之下還是不錯的,起碼人家承認自己是流氓,除了打麻將不動別的壞心眼兒。不貪汙不受賄不逼著大家學這學那的——這就好合作。”
“你究竟是想當作家呵還是決心當麻將運動員?”
“當然作家了。”我對安佳正色道,“專業作家業餘麻將運動員,這還不明白?”
“沒法明白,你可曾寫一個字了麻將倒打得昏天黑地。”
“你真是不明白。我那哪是打麻將我那是手上打著麻將心裡琢磨小說。這不,八個長篇的構思都出來了,再醞釀幾天就同時上馬了。”
“你也別八個長篇了,你先弄個微型小說——真寫出來給我看看。”
“短期行為是不是?急功近利是不是?”
“方言!”有人在樓下叫,“方言!”
我停止和安佳鬥嘴,踱上陽臺往下看,見吳胖子馬青楊重在樓下仰著臉兒。
“下來,”吳胖子說,“開會。”
我回到屋裡對安佳說:“瞧瞧,這可不怨我吧?想寂寞點環境還不允許。”
一進吳胖子家我就第一個去拿麻將匣。
“別急猴猴的。”吳胖子說,“咱們先說點正經的。”
“好好,說正經的。”我把麻將匣摟在自己胸前,“有什麼正經的?”
“楊重準備參加咱們一夥兒了。”馬青說。
“參加吧。”我說,“再找一個咱們就可以開兩桌了。”
“他有些想法兒,把咱們的事兒煽起來。”馬青轉臉對楊重,“你自個說吧,我也學不好。”
“我先問一句。”楊重瞅瞅我,又瞅瞅我懷裡的麻將,“咱哥幾個是真想幹番事業呢還是就起一道哄?沒別的意思,就為好掌握這分寸。事業有事業的辦法,起鬨有起鬨的辦法。”
“管陰溝不叫陰溝叫地道——當然是幹事業了。”
“不是我在這裡解釋一下呵。”於觀插話說,“楊重我們都是特好的朋友,有什麼話完全沒必要藏著掖著。”
“真是幹事業。”我看劉會元吳胖子,“再不能這麼混了。”
“確實是想幹事業。”他們倆一起說,“不想混了。”
“咱跟哥們兒是不是就別裝了,留著勁兒衝外人使去。”馬青說,誠摯地望著我。
“好吧,那咱就開啟天窗說亮話。”我極誠摯地看著楊重,“我們就是起道哄。”
“幹事業您找別人。”楊重說,“起鬨交給我,保證還給您哄好。”
“那就哄吧,哄的越大越好。”
“我是這麼想的。”楊重有板有眼地說,“既是起鬨咱就得像個起鬨的樣子,哄的專業點,該成立組織就成立組織該刻公章就刻公章。一人來個小證件,一人來打小名片,一人來身新衣裳,到哪兒一站,證件一掏名片一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橫豎怎麼看都像那麼回事。”
“同意,就這麼辦吧。”
“楊重認得很多人民幣砸手裡人。”馬青說,“急得直哭,恨不得一晚上把錢全撕嘍。”
“好呵,他一人花不動咱們大家幫他花。這方面在座的都具備很好的基本功。”
“可有一條。”楊重說,“人家扔錢是要聽響兒的。得有好名分,花多少不在乎,得花的有道理。”
“贊助藝術家這名分還不夠好道理還不夠多?咱們有組織麼,有證件麼,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我們組織?”
“是這個理兒,所以說成立組織是首要的。”楊重說,“再有,咱們還要和文藝界廣為聯絡,最好有個活動地點。大家到那兒可以吃呀喝呀吹呀,談談藝術,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