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紅心熱,她撲進他的胸懷中,聽見一顆心沉穩勻稱地搏動著。
他的心已被嚴酷的人生冷酷的人情磨礪得無比粗糙,卻有一隅,像水草輕蕩的塘面,有著母親的愛,沙弗亞的愛,而今,又有了她的愛。
她於質樸中透出亮麗,於溫柔中蘊著剛烈,於深沉中瀉出純情!她才華橫溢卻又處世淡漠悠遠,她在他喪母的巨痛中以她那顆受傷的心狂熱得充滿野性地給了他友愛!這些,都使他不僅喜歡,而且敬重她。
她有一種獨特的美、獨特的氣質,而且始終叫他不能一覽無餘,這種神秘感,怕就是永恆的誘惑和降服力了。
但是:“再要強的女子終究還是弱女子”!他驀地想起了吳驥這句話,便說:“吳驥‘訓’了我一頓。”
她吃驚地抬起臉頰:“為什麼?”
那天清晨,正是吳驥送大衍去探望病中的母親,吳驥立在亞若房門外,聽見了一切。剛直厚道的吳驥忿黑了臉,急急找到他,拉到一邊:“我問你,章亞若是怎麼回事?!”
真是直言不諱的炮筒子!但又發作不得。他便訕訕地說:“你聽見什麼了?莫須有嘛。”
“莫須有?那自然最好,我把醜話講在前頭。你現在是建設新贛南人人矚目的蔣青天,搞出這種花花太歲的風流事,豈不是給自己臉上抹黑?你太太和你是相濡以沫、患難與共的夫妻,有兒有女了,何苦吃著碗裡還要搶到鍋裡?”
放肆!可這兩個字還是嚥進了肚皮裡。吳驥和高理文,是人人皆知的兩門大炮。他這回理更虧,便壓低了嗓門求饒:“你看你,越說越沒影了。這般喊叫,傳出去對亞若———”
吳驥一愣,嘆了口氣:“我一直把亞若當妹妹看待。我瞭解她,她太要強,太富有冒險精神、太愛追尋虛無縹緲的理想,我相信她不會對你省略她的過去。你應該曉得,再要強的女子終究還是弱女子!請你為她的將來考慮考慮吧。女人不比男人,說不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