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沙發上。雅琴一面喝著湯,一面對鵬程說:“哎,我正在給文若辦小長江學者,就到吳彬他們學校,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不錯,他們學校是教委二類,輕鬆一些,競爭不那麼殘酷,挺適合文大少爺的。”
鵬程想了想,問:“你事先沒經過他同意吧?他現在怎麼個態度?”
“他不買我的帳,說不需要保姆。”
雅琴幽幽地回答。
“問題就在這兒。”
鵬程苦口婆心地勸雅琴:“雅琴啊,這兩年你做管理,習慣於發號施令。我們男人不喜歡女人總管著我們。文大少爺吧,比較自負,又好面子,還有點逆反。你得哄他,騙他,引導他,不能命令他,明白不?要做他的脖子,帶領他的腦袋轉,而不是直接做他的腦袋,替他去轉。”
“嗯,我聽你的。”
雅琴放下湯罐,把頭靠在男人的肩上:“鵬程,你幫了我這麼多,我什麼也沒給你。”
“別這麼說。”
鵬程挽住女人的腰,“上輩子,你是地主家的小姐,我是你家的長工,你心眼好,總偷東西給我吃,我欠你的。”
兩人沒有再說話。不知不覺地,雅琴漸漸倒進了鵬程的懷裡,鵬程沒有動作,只是緊挽著女人的腰,手心裡一陣陣冒汗。“鵬程,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苦。”
不知為什麼,雅琴低聲抽泣起來。鵬程有點不知所措,他把女人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輕拍著女人的後背說:“我知道,我知道,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
再堅強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時候。雅琴依偎在男人的懷中,感覺那麼安全,那麼可靠。她閉上了眼睛,無限憧憬地說:“要是能回到過去,回到校園裡,該多好啊!”
鵬程也被感染了:“是啊,那時候咱們多年輕,你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
“你那時候特傻,隔三差五往我宿舍門口放一束花,也不留個條子什麼的,我一直以為是文若送的。”
“唉,命中註定的,命中註定的。”
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回憶著往事。雅琴感覺到鵬程的身體在顫抖,她自己的臉也在發燒,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心底升起。雅琴伸出手,撫摸著男人毛茬茬的下巴,然後又往下,解開了男人襯衫的兩粒釦子。一隻柔軟的小手撫弄著男人強健的胸肌。男人一動不動,汗流浹背。雅琴見男人沒有反對,探起身,輕輕吻住了男人的雙唇。“你還喜歡我嗎?”
是女人在問。“嗯。”
男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女人受到了鼓勵,她騰出雙手,像藤條一般,纏住了男人的脖頸,柔情萬種:“要是真的能回到從前,你還會追我嗎?”
鵬程大口喘著粗氣,意亂情迷,已經快要把持不住了。他用盡最後一點理智,艱難地開口說:“雅琴,等一等,等一等,我們有件事想告訴你。”
“你們?”
“對,我們,我和徐倩,我們想結婚,徐倩好像懷孕了。”
“什麼?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雅琴驚呆了。“是這樣,徐倩有點怕你,所以一直沒敢說。”
雅琴沒有再說什麼,她離開男人,整好衣衫,雙手捂住面頰,淚水從指縫間汩汩而出。“雅琴,你怎麼啦?你別哭呀!”
鵬程慌了。“沒事兒,我是高興才哭的。”
女人一面擦著眼淚,一面笑著說:“我總覺得虧欠了你,現在好了,有另一個女人來照顧你,我也就放心了,你走吧,好好過日子,再也別來找我了。”
雅琴回公司上班了,她直接搬進了副總經理辦公室。
徐倩結婚了,她的肚子快掩飾不住了。婚禮很隆重,是請婚慶公司操辦的。
這是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每隔一個小時,新娘就換一身盛裝,引來陣陣喝彩。袁芳沒有堅持到最後,她拉著程教練悄悄地走了。其實,提前離開的,還有一個人,就是雅琴。
程教練沒有多問什麼,他一言不發,把大切諾基拐上舊京通公路,開了一會兒,就到了八里橋。程教練把車停在路邊,扶袁芳下了車。兩人坐在河堤上,俯瞰著通惠河的流水。正值早春四月,芳草新綠,雜樹生花。微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小芳,我知道你想有一個家,我也知道你覺得我不合適。”
“程,我不想騙你,我更喜歡讀書人。”
“小芳,首先,我不覺得讀書就能怎樣。你看那漢奸馬立誠,一夜美國人餘傑,來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