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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沒睡著,一切可以按原計劃進行。我喜歡他的吻。

但他好像記錯了,這次該我的。其實我們從不計較這些,有時說說,只是為了鬧著玩,誰也沒認真記下次數。

做愛這種事,本就隨性而至,訂下一三五是我,二四六是你,那兩個人之間就只剩下“做”沒有“愛”了。

我想和他像以前那樣笑鬧一番,但他變得很矯情。不,是蠻橫。他手勁很大的扳我的身子,我故意叫真兒的提醒他,今天該輪到我。

“別想把我當女人!”他突然這麼說。很認真的,一點都不象開玩笑。

我驚呆了,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他趁我發愣一下衝進來,也沒做潤滑和擴張。很疼。他那句話一直在我腦子裡轉,帶著迴音。

他發洩完就坐在我身邊抽菸,不理我。我趴了很長時間,身上疼得不想動,眼睛酸澀。

後來,我去浴室清理自己。他把我弄傷了,有血絲,不過好像不太嚴重。

我洗完澡回來,發現他已經睡著了,枕著自己的枕頭,抱著我的枕頭。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不想讓我睡在他身邊嗎?正好鄙人也沒這個打算。

我開始收拾行李,不僅是出差要用的,是全部。我不打算回來了,真的。

他竟然會認為我把他當成女人,他竟然不相信我愛的是他。

有一種無望的感覺,就好像一直單戀一個人,而他卻毫無知覺。無望到想放棄。

我把鑰匙留在了床頭櫃上。雖然看到那包感冒藥時,我有一絲遲疑,但還是放下了。

登機前,我打電話給航空公司,取消了1月4日的預訂。

6個小時之後,我從嚴冬跨入酷暑。

接機的人把我送到MeliaKualaLumpur,留下一份時間表和一疊樂譜。稍事修整,我到樓下的商務中心買了一張當地的012手機卡和一張打長途的StarCall。

從電梯出來,我邊往房間走邊用手機撥號。想都沒想。另一手從褲袋裡摸出鑰匙卡開門。

看到房裡那隻158行李箱的瞬間,我迅速按“No”。幾乎忘了,我為什麼要帶這麼大一隻箱子。

我不是要給他打電話,我只是在試電話卡。按那串數字,只是習慣。

習慣,既可以養成,也可以改掉。

比如飯店標準間裡的單人床,我現在已經能安睡於其中任何一張。讀大學前,我還習慣一個人睡一張大雙人床,還曾經因為不適應男生公寓的窄小鐵床,上演過夜半驚魂

那是六年前的9月10日,開學第一天,教師節。

我拎著行李走進寢室,他正在拉琴,是一曲增進左手靈活程度的“大頓特”。按小提界左手是技術右手是藝術的說法來評判,他的技術相當純熟。

看到我進來,他收起琴禮貌的問好。看我老盯著他手上的小提,就解釋說他只是在開新弓,並不在乎聽音辨音,所以沒去琴房。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對那一刻的印象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熱得要命。貼身穿的襯衣都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

我摸著上鋪床欄上的名字苦笑,這麼窄的床,這個高度

他大概看出我對鋪位的不滿,指著下鋪問我:“要換嗎?”

他和我面對面的站著,眼睛特別黑特別亮。視線落在我臉上時,彷彿有兩道被放大鏡聚集的光柱投射過來。灼熱。

我突然變成一個死要面子的人,不假思索的拒絕他的好意。

當天晚上,我用行動證明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真理。我從上鋪摔了下來。

沒什麼強烈的感覺,前一秒鐘還睡得正香,身體一震,已經躺在地上,棉被墊在身下。

我摸著身體兩側的地面納悶:怎麼床的兩邊都是牆?

同寢室的三個人齊刷刷的坐起來,搞清狀況後開始鬨笑。

“有護欄也能摔下來?夢裡練空翻啊?”聲音傳自另一張上鋪。

我轉動頭顱想回嘴,卻從卓越的眼睛裡捕捉到關心。我決定放棄面子。

聽了我換床的要求,他面無表情的盯著我。我以為他會損我兩句,沒想到他什麼也沒說,抓住我的手臂拉我起來,眼睜睜看著我大咧咧的爬上他的下鋪。

身體接觸到床褥時,我意識到疼,不自禁的哎喲出聲。為了掩飾尷尬,我指著地上的被子示意他:“幫人幫到底。”

他拎起地上的棉被,抖了抖,放在我身上,尿急似的走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