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得聲線起了顫音。
“他?今天頭班機飛廈門。被賣到廈門愛樂了。”
我悵然,僥倖逃脫的竊喜,攙雜著失望。輕呼一口氣,掩藏在沙沙的剃鬚聲裡。
“嘿,你做奴隸上癮了?還不快起來?”
“我,我昨天喝高了,在凱萊門口的臺階上摔了一跤”
“這麼倒黴?”同情的目光直射過來,停留在我的頸側,“你小子,昨天晚上有豔遇!?”
“少胡說!”我表面冷靜,心卻轟然爆跳像剛入鍋的活蝦。
“不想承認就別掛幌子。就算有把握不會廢也別在大考前惹事。”項東把鏡子反扣在我胸口的棉被上。
管絃系把考試不及格稱為廢。重修就好比武功被廢,必須從頭修煉。
隱藏秘密的決心被秦霜廢了,要重新建立還是就此放棄?
我把鏡子舉到面前,向下傾斜,映出左側頸部兩塊紫紅的瘀痕。大的那塊在頸動脈上,小的靠近鎖骨。
慌忙用手遮住,手指卻發熱,彷彿仍留有秦霜嘴唇的溫度。
鏡子扔到一邊,卻控制不住臉紅心跳。晚上的一切,我記得清清楚楚,甚至細節。
酒是喝多了,但喝過酒的人都知道,即使身體癱軟如泥,頭腦依然清醒。
我是自願的,在秦霜叫出我的名字之後,我獻祭般的迎合,把這當成四年暗戀的結果。
秦霜呢?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不知道。他帶著答案跑了,有最正當的理由逃避。好像誰都在幫他。
昏沉沉的又睡過去,躺在秦霜的床上。被褥、枕頭和身體,都留有秦霜的氣息。
夢裡也有秦霜。我們像任何一對普通的戀人那樣,無所顧忌的生活在一起,房間裡總是流淌著格羅米歐的小提琴曲,飄蕩著誘人的飯菜香
我是被項東叫醒的。他叫人起床的方式總是獨到而且有效。
“什麼呀?這麼亮?”我低聲叫,頭扭向一邊。
“太陽神阿波羅!”項東手裡的檯燈跟著我的臉轉動,像打在舞臺上的追光。
夢裡的秦霜不見了,飯菜香仍在。是項東從學院美食樓打包帶回來的午飯。
我說不餓,等餓了再吃。其實肚子餓得咕咕叫。我不敢當著項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