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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每年的年底和年初都很忙,讀大學的時候就是這樣。不過那時候演出之餘還要應付期末考,焦頭爛額之際倒也沒忘了尋歡作樂。

想到這些,就不得不想到兩年前的12月22日。

那時候,我們已經面臨畢業,大四的一幫狐朋狗友在凱萊大酒店的運動餐廳聚會,提前慶祝大學最後一個聖誕。23日有些人就要離京,被學校“賣”到各地的樂團參加聖誕、新年音樂會,聚會只能提前。

因為演出費的分配比率,“賣”這個詞恰如其分。

正餐開始前,大家自由活動。一幫人在玩電子遊戲,一水兒的運動專案,賽車,滑雪,足球。一幫人喝著餐前酒圍坐成一桌,罵人加神侃,憤世嫉俗的進行嘴上運動。餐廳正中央,從房頂垂下的白色網子圈出一塊小小的籃球場,幾個人在奔跑,傳球,上籃,運動鞋與木地板磨擦,“吱吱”的喝彩。

我端著一杯酒,目光穿過人群落在秦霜身上,看他奔跑著運球,看他舒展身體向上躍起,看他額上的汗水從鬢角沿著頜骨流進脖子。

默默的注視他,眨眼已近四年。

有人招呼開餐,四散的人群往餐桌前聚攏,籃球場的白色網子像幕布般徐徐上升。

秦霜把籃球拋給服務員。姚佳幫他擦額上的汗。他微微低頭,笑容燦爛。

幕起了,上演的是一出最溫馨浪漫的愛情劇。男女主角般配得令人羨慕,更嫉妒。

我轉身走到一側的遊戲區,跨上模擬摩托車。引擎轟鳴,比賽開始。

我彎腰,車身時而傾斜時而立起。螢幕上,我的坐騎飛馳,追趕著一個個對手。不只是要超過,還要揮動利斧把他們一一砍翻,落下一段不可逾越的距離。這才安心。

“Youwin!”螢幕上大字閃爍,我映在上面的臉發藍,彷彿猙獰。

“你小子真夠狠的。”同學來催我入席,旁觀了我競爭時的兇殘,有些心驚。

我自己心知肚明,我是在找心理平衡。事實上,我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卓越!卓越!”秦霜舉著酒杯大聲叫,舌頭打結,“夠朋友的,過來幫我、幫我喝!”

我大口的喝酒,替他喝,也自己找人幹。直喝到頭重腳輕,腳底下拌蒜的衝進洗手間。

拼命把冷水往臉上撩,額髮都被打溼,一綹一綹的貼在腦門上,滴著水。鏡子裡的人,臉色蒼白如紙。

據說,喝多了酒,臉發紅的人,心直口快;臉發白的人,心機重重。

有點道理,我摸自己的臉。心裡的秘密隱藏得夠深,壓得我快要喘不過氣。

被冷水激得清醒了些,我剛要離開,聽到半掩的廁格里傳出痛苦的乾嘔聲。心跳驟然加速,幾步推開隔間門。

是秦霜。他趴在馬桶前,一隻手扶著水箱,頭髮蓬亂,眼睛籠罩著溼霧。狼狽得讓人心疼。

我拍他的後背,他劇烈的嘔吐。幾番折騰下來,他側倚著水箱對我鼓嘴:“一幫混蛋,合著夥灌我。”

“還吐嗎?”我問他。他搖頭。

我扶他起身,他把全身的重量都交出來,腿都不肯抬,在地板上拖。把他架到盥洗臺,捧水讓他漱口。漱了幾下,他忽然嚥下,喉頭咕嚕一聲。

“傻了?”我敲他的頭。

他就勢下滑,坐在地上背靠著大理石的牆壁,不滿的皺眉:“你讓我歇會兒。”

我蹲在他身邊,好言相勸:“出去找個舒服的地方再歇。”

“歇完再出去。”他敷衍著,枕向我的肩,溫熱的呼吸噴入我的頸窩。

全身頓時感覺癢蘇蘇的,像有螞蟻列隊遊行。側目,眼前是他的嘴唇,溼潤的泛著水光。

“假如你已經愛上我,就請你吻我的嘴”

不知怎麼,就想起這首歌,彷彿失去了理智,忽然就吻上去。

他開始沒反應的,任我吻,眼皮都不抬。不知怎麼,舌就動了,想纏上來。我驚醒,找回了思想,拍打他的臉。

他掀動眼睫,忽扇忽扇的,一臉迷茫。

“你們倆行不行?”有同學推門進來。來的恰是時候。

“行!怎麼不行?”秦霜又活過來,張牙舞爪的起身,腳步凌亂。

我們兩個人聯手把他拖出洗手間。

“這傢伙不行了,我也有點高,先把他弄回去算了。你們繼續。”說話間,我感到頭昏腦脹。秦霜笑嘻嘻的伸臂搭著我的肩,掛在我身上。

電話鈴聲把我從回憶中驚醒,我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