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都下落不明瞭,作為劉總兵他的副手自己還能有什麼辦法可想?不過要是不答應唐殿魁再看眼面若冰霜的大帥,大帥身邊的親兵已經把腰刀拔出一半了,升官發財的美夢還是不要做了,自己要是不答應馬上就是人頭不保的局面!現在是要為能多活一會努力了。很不心甘情願的唐殿魁只好拔出腰刀轉身砍翻了一個沒長眼睛跑到自己身邊的逃兵,顫抖著嗓子大聲朝周圍喊道:“銘字營、慶字營都的跟我回去殺賊啊!”說著唐殿魁就要朝山下跑去。
唐殿魁還沒有下去,前面的淮軍士兵中就發出巨大的歡呼聲,那歡呼聲是如此的響亮,如龍吟似海嘯,在山谷中不停地迴盪著。被硝煙燻得面目全非的潘鼎新從前面跑了過來。
“報大帥!雙尖山被我們攻克了!現在已經撕開了一個口子,大帥我們快撤吧!”潘鼎新人還沒有到,隔著老遠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
後面的情況潘鼎新是心中有數的,那些潰兵就在潘鼎新眼皮子低下,現在都彙集在雙尖山下面呢!要是不開啟缺口看來兩萬淮軍就要命喪在這小小的天台山區了。不過雙尖山也不是那麼好攻的,從昨天開始,進攻的淮軍由幾百人增加到一千人,又由一千人增加到兩千人,到今天上午到底有多少人在朝雙尖山上進攻潘鼎新心中已經沒數了,反正潰兵一到前面立刻就補充進了他的鼎字營,少算算也有上萬人了。潘鼎新還從來沒有指揮過這麼多的部隊,今天算是開眼了,他把上萬人的鼎字營分成了三部分,輪番地朝雙尖山進攻,一波還沒退下,第二波又上了。不過聲勢很大,效果很小。山頭上的髮匪找、找不到,打、打不死,只要自己的部隊快要衝到山頂,上面立刻冒出來成千髮匪一邊開著槍一邊進行反衝鋒,那子彈密的讓潘鼎新感受到什麼叫做彈如雨下!前面進攻失利,後面大帥的嚴令一個接著一個,讓潘鼎新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投胎做人了。聲東擊西、暗渡陳倉調虎離山、拋磚引玉三十六計潘鼎新都要用遍了,可那些髮匪只知道老虎不出洞一條,但就這一條可就要了潘鼎新老命了,到第二天白天雙尖山還是掌握在髮匪手中。雙尖山攻不下來,潘鼎新又想打木坎山的主意,可惜照樣撞得頭破血流。毫無辦法的潘鼎新只能一邊督促手下拼命強攻,一邊在心底裡乞求所有的菩薩佛祖保佑,讓他可以逃過一劫。
古語說:心誠則靈,還真要潘鼎新等著了,久攻不下的雙尖山在鼎字營官兵奮力拼殺中,髮匪終於支撐不住了,逃到了兩邊給淮軍讓開了一條大路。面色雪白的潘鼎新從硝煙中望見了自己鼎字營的大旗屹立在山頭大喜過望,親自到李鴻章這邊報喜來了。
李鴻章一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可面前滿臉狂喜的潘鼎新,前面淮軍將士的歡呼聲都說明北撤道路已經開啟了,這讓李鴻章不能不相信。如在夢中的李鴻章哆嗦著嘴唇無法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就連命令也不會下了。李鴻章蒼白的臉上有了一些紅潤,嘴角不停地抽搐著,額頭上深深的皺紋舒展開了,兩滴喜悅的濁淚在眼眶中直打著轉。
潘鼎新在李鴻章身邊焦急地等待著大帥下達新的命令,最好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大帥好象中了邪般只知道激動了,什麼也不會說讓潘鼎新光著急沒辦法,自己總不能命令大帥撤退吧!?興奮過頭的李鴻章終於好了一些:“快快快走!快趕快離開這裡!”
“快!大帥有令,快撤!”鬆了口氣的潘鼎新朝周圍的淮軍士兵揮了揮手,自己急忙帶頭朝前走了,現在逃命要緊,既然大帥已經說“快走”,自己為何還要呆在這裡?
“藎臣!後面的髮匪由你負責!若是給髮匪追了上來,本大人拿你示問!”李鴻章正在親兵簇擁下朝北面撤退,一回頭髮現唐殿魁就在自己不遠的地方,正混在潰兵中隨同自己北撤,把自己原來的命令當成了耳邊風,這讓李鴻章心情極為不爽,轉頭朝唐殿魁怒吼道。
呆若木雞的唐殿魁只能留在原地呆呆地目送李鴻章在親兵包圍下朝雙尖山登去,望了眼身後的淮軍士兵,唐殿魁嘴裡不乾不淨小聲嘟囔地罵了起來:“孃的!送死讓我去,逃命他孃的倒比誰都跑的快!什麼玩意嘛,老子還撒手不幹了!看你能跑多遠!”
“唐大人,大帥已經走遠了,我們是不是也撤了?”身邊有人輕聲地問唐殿魁。唐殿魁轉頭一看原來是銘字營自己手下的黃桂蘭,昨天戰鬥打起來後他們就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又在這裡碰到黃桂蘭。
“撤?撤什麼撤?!大帥有令,命我等在這裡掩護大帥撤退!傳令下去,排好隊等著髮匪到來!”唐殿魁圓登著雙目朝黃桂蘭慍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