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呀”地一聲,紅面漆金大門被推了開,走出一個與李憐兒年紀相仿的姑娘,見到李憐兒,陡然睜大雙眼,一瞪再瞪,確定不是幻覺後,才顫抖地上前抱住她。
“小姐?!我不是作夢吧?小姐你回來了,”這位姑娘就是當年失職的千書,雖然老爺、夫人沒說什麼,卻讓她更為內疚。
她又哭又笑,滿臉涕淚,“嗚小姐”
“千書,對不起”李憐兒也紅了眼,千書肯定很怨她。
“小姐,我好想你嗚”更別說是老爺,夫人了。
對了,老爺、夫人!
她怎麼在這裡巴著小姐不放?得趕緊帶小姐進去才是,老爺、夫人若是知道小姐回來,肯定開心死了!
“我真是的,只顧著自己開心!小姐快進來吧!老爺、夫人都很想你呢!”看著來往的路人盯著她們看,千書不好意思地放開手。
李憐兒拉拉她的手,不敢移動,“千書,我不敢”
“小姐”看著小姐擔憂的眼神,千書才恍然大悟,硬是拉著李憐兒往裡頭跑。“小姐難道不想趕快見到老爺、夫人嗎?別擔心,他們都很想你!”
李憐兒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被千書牽著,螓首低垂,不敢抬頭看看離開五年的家,沿路幾個奴僕騷動起來,讓她更為緊張。
“夫人!夫人!快來看是誰回來了呀?”千書邊跑邊喊。
秦彩筠原本待在內室唸經,祈求女兒一切安好,聽到千書的叫喚才走了出來。“千書,不是要你改過來,怎麼說不聽呢?”乍聽之下是責備,但老婦人眼中卻閃著戲譫的笑意。
原來,李華見妻子失去女兒後,整日面容愁苦、鬱鬱寡歡,於是將李憐兒的貼身丫頭千書認作養女,以消秦彩筠的思女之情。
千書擋在李憐兒前面故作神秘,“夫人,你先看看是誰回來了!”
“喊我一聲娘,我才看。”秦彩筠佯作生氣,不這麼做的話,千書丫頭根本沒將她的話聽進去,硬是守著奴婢的身分。
李憐兒見母親的聲音輕朗,才敢走出來,“娘”
沒想到開口的人不是千書,而是“憐兒!”
秦彩筠臉上笑容抖落,一時情緒湧進,身子就要軟下,幸好李憐兒眼明,實時旋身扶住孃親。“娘”她擔憂地呼喚。
“是娘在作夢嗎是憐兒嗎我的憐兒”秦彩筠的動作小心輕柔,緩緩碰上女兒的臉,眼神恍惚,不敢置信。
淚水斷了線,李憐兒再也忍不住地崩潰痛哭,“嗚我好想娘對不起憐兒讓娘傷心了”
驀地,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搭著李憐兒的肩,她回頭一看,淚水湧得更兇。“爹”看著父親滄桑的雙眼,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口,苦澀在喉。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李華眼中含淚,一句話代表過錯煙消雲散。女兒眼裡的痛苦自責,身為父母的怎會不知?
女兒失而復得,一家能夠團圓,李華夫婦倆只有珍惜,再無怨言。
相較之下,那邊是滿心歡喜,這裡卻是淚眼愁眉。
日覆一日,天未亮,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就站在門口,等待商行傳來的訊息,一次次希望落空後,便駕著駿馬走過千百行道,找尋伊人。
日覆一日,夜深人靜時,他總失魂落魄地踩著凌亂破碎的腳步,一路跌跌撞撞,只有瓶中物能解千愁。
“憐兒!”他倒在路上仰頭大喊,隻手往夜空一晃,試圖捉住那彎殘缺的月影,只有夜風嘲笑般地流過他的五指。
為什麼會找不到她?
一輛馬車,兩個女人,能到哪裡去?
他無語問蒼天,手上的酒倒得更狂,然而連著幾日的奔波又加上酗酒,他的身體早巳不堪負荷地嘔出滿腹的酸液。
高伯帶著人出來找向赫日,看到他這副模樣也不慌張,反正幾日下來早已習慣了。“你們兩個,快把主爺抬回去!”
兩個奴僕頷首領命,忍著主子難聞的酒氣把他扛迴向府,高伯尾隨在後,看著從小看大的主子變成這樣,他只能搖頭嘆氣。
李姑娘在的時候不懂珍惜,如今才來折磨自己唉!
把主子安頓好,高伯正要回房休息時,品兒慌張地跑了過來。
“主爺!主爺!呂姑娘她回來了!”
呂子清也是一身狼狽,走進向赫日的房間,聞到那濃濃酒氣忍不住皺眉。
“呂姑娘!你們上哪去了?可知道主爺找你們找得多辛苦李姑娘怎麼沒跟著你回來?”高伯劈頭便是說教,可惜呂子清卻直直走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