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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便將我二人捆綁,押至祠堂。孫氏諸輩看過屍首,便道是奴家下毒,謀害親夫。青天老爺,奴家怎生會謀害夫家?實是冤枉,望大人明察。”

蘇公不語,把眼來望那孫孝儒。孫孝儒道:“大人萬不可聽信淫婦妖言。吳氏者,為人妖媚風騷,水性揚花,招蜂引蝶。其夫久出難歸,便與族中不良子弟孫進福相通。二人正如那乾柴烈火、蟲蠅腐肉。姦夫淫婦欲圖長久廝混,暗中謀畫,思索殺人行徑。待進富歸得家來,便下得毒藥,將其毒死,而後欲移屍滅跡。不料遇著莊中巡夜之人,便慌稱急症,實是惡毒至極。”

蘇公問那巡夜之人何在。孫進財、孫進寶二人道:“回大人話,乃是小民兩個。”蘇公道:“且將其中情形說來。”孫進財道:“昨夜乃是小人兄弟巡莊,約莫戍亥時分,小人兩個見著一團黑影,又聞得人語,便上前詢問,卻是孫進福與吳氏二人,那孫進福揹負一人。吳氏只道是其夫孫進富突發急病,欲去投醫。小人詫異,提著燈籠,上前察看,伸手試探,那孫進富無有出氣。他二人通姦之事,小人早有耳聞,此番夜深人靜,二人行為詭秘,孫進富無端身亡,小人思量,定是二人將其謀害,欲處置屍首。小人斥問他等。他二人哪肯承認,百般抵賴。幸有眾鄰里趕到,將他二人捆綁。”

蘇公思忖,道:“孫進福、吳氏,本府且問你等,確有偷情之事?”二人驚慌,吱唔道:“回大人話,實無此事。”蘇公厲聲呵斥:“常言道:欲想人不知,除己莫非為。你二人須如實招來。”二人低首不語。眾鄉人皆道:“他二人之醜事,莊中多人知曉。我等可為證見。”二人驚恐,伏首泣道:“大人饒命,我二人暗中確有往來。只是那下毒殺人之事,非是我等所為。望大人明察。”蘇公正氣道:“既如此,便有殺人動機。本府又怎能輕信你等言語?”孫孝儒道:“蘇大人,他叔嫂二人通姦,敗壞人倫,且兇殘惡毒、謀害親夫,依大宋刑律,亦當處死。不如交與本族處置,以警族人,以正族風。不知可否?”蘇公思索片刻,道:“若事實如此,可依先生之言。只是目今案情尚未明瞭,其中有疑惑不解之處,且不妨先引本府勘驗屍首,然後定奪。”孫孝儒疑道:“莫非大人不信?”蘇公思忖道:“僅憑几人言語,不足以信。本府斷案向來小心謹慎,無有確鑿證據,不敢妄下定論。恐有失誤,連累無辜,遺恨百年。”

孫孝儒然之,遂引蘇公回至莊中。眾鄉人押解孫進福、吳氏二人,跟隨其後。那孫進富屍首早已入殮,原來這孫家莊一地習俗與眾不同,人死當日即行入殮。其兄弟親朋正張羅喪事,見得孫孝儒一干人眾回來,只道姦夫淫婦已沉水,忙來迎候,猛見人中雜有孫進福、吳氏,不覺驚詫憤怒。有持棍棒者欲上前撲打,孫孝儒急忙攔阻,再三勸解,方才平息,又將蘇公之意相告。眾人皆氣惱,無奈官府大人插手,只得應允。

孫孝儒引蘇公入得靈堂。有法師在棺材前燃得三根細香,又焚燒紙錢,口中唸唸有詞,繞棺三匝,口噴符水,方才開棺。四人各扶棺蓋一角,徐徐移開。蘇公探頭望去,卻見棺內有一屍,正待細看,卻不料棺旁孫孝儒忽然驚叫一聲,唬得眾人皆驚恐不已。蘇公不解,那孫孝儒早已後退幾步,顫慄道:“他他非孫進富”有膽大者上前探望,那屍首果非孫進富。人人驚詫不已。蘇公暗暗思忖:棺中屍首既非孫進富,又是何人?那孫進富之屍首又怎的不見?其中究竟有何蹊蹺?

蘇公問及淨屍、入殮者,孫孝儒忙令人去喚。原來這淨屍、入殮者亦是孫族中人,喚作孫孝先,年已五旬,卻是一鰥夫,整日只貪那杯中之物,因其膽大,便做些淨屍、入殮之事,但凡有喪事,十里八村往往來請之。約莫半個時辰,鄉人方才尋得孫孝先,早已爛醉如泥,將涼水潑其面,方才睜眼開來,迷糊道:“誰人潑灑了我的酒?”鄉人不由分說,將其拖來,那酒已醒了五分。孫孝儒道:“兀自懵懂,可知入殮者誰?”孫孝先醉眼斜視,笑道:“你道我酒醉?莫非連進富侄子還不認得?”孫孝儒道:“果真如此?”孫孝先道:“儒兄今日怎的,莫非喝醉不成?淨屍之時,尚有旁人觀望,可問他等。”旁有人佐證道:“某等確曾看得清楚,乃是孫進富無疑。”孫孝儒道:“非我不信你。你可瞧棺中一眼,便知分曉。”

孫孝先踉蹌上前,扶住棺體,幾將上半身探入棺中,醉眼看去,只道:“有何不妥?孫某何曾弄錯甚麼。”孫孝儒嘆道:“你可曾看清其面否?”孫孝先細細看去,不覺一驚,唬出一身冷汗,連連後退,酒已醒了十分,驚呼:“屍變!屍變!”扭身便跑。

蘇公攔住去路,道:“甚麼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