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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地合;

乃敢與君絕。

文成末年,千月江漪在東征西討的烽煙歲月中遇到了寒門私塾詞英並結為夫婦。數年後清渺開國,江漪居功臣前列,出將入相,容貌平凡的詞英自覺配不上江漪,又難以接受妻子娶側納侍,便想獨自離去。江漪飛馬追夫,在雲橋追上詞英後向他吟詠了這樣一首《上邪》。一個女子對男子生死相許永不更改的萬種深情不但感動了詞英也感動了安靖人數百年,其後有不少仿照的詩詞,發誓的種類千奇百怪,卻沒有一首有《上邪》這樣的深沉跌宕。

當年西城照容娶洛遠為側,新人美貌罕見,照容便用這首詩向結髮夫婿的衛方表達自己至死不改的深情。一直以來因為新人的出色深恐失去照容而痛苦不堪的衛方在《上邪》的歌聲中明白妻子的一往情深,也就是那個時候起衛方開啟了心結,真正放寬胸懷接納洛遠,看到洛遠的溫順守禮,甚至看到了洛遠難以獲得照容真心的寂寞。在後來的歲月中,最初對洛遠挑剔的衛方反而對他照顧有加,甚至在很多事情上比照容這個做妻子的更為細心。在齊家這件事上一直頭昏腦脹的衛暗如好幾次羨慕的說照容“夫側和睦,兒女出色,若論家事和諧京城高官數司徒第一。”

然而,西城家在這一個春天裡接二連三遭受打擊,洛西城的去世已經讓一家人悲痛不已,沒料到不過一個月更大的噩耗傳來。衛方的死最痛苦的便是結髮妻子的西城照容,靜選幾個一場痛哭,雖然傷心可還能控制;照容卻是整個人都崩潰了一般,雖然沒有當場暈倒,可神思恍惚,連著兩天把自己關在房中幾乎是粒米不沾。到了第三天,幾個孩子擔心母親倒比傷心父親更多,靜選幾個把照容圍著不斷勸慰,可這位司徒大人什麼都聽不進去,不過兩天整個人都憔悴下來,宛若老了十歲。

第三天中午,看到送進去的飯幾乎又是原封不動的送出來,靜選擔心的直打轉,和玉臺築說“這樣子下去只怕娘也撐不了多久”。玉臺築也無計可施,兩人正無可奈何的時候洛遠走了過來。洛遠向來體弱,又是連番受刺激,這次聽到噩耗立刻病倒,靜選幾個又怕把照容的事告訴洛遠讓這側室更受刺激,於是這兩天洛遠倒是不知道照容的情況已經到如此地步。這天稍微好轉勉強起身和管家說幾句話才知道家主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慌忙換了衣服過來,見那姐弟兩個在院子裡打轉打斷玉臺築的說話,沉聲道:“你們去忙該忙得,夫人這裡我來照顧。”

西城照容坐在窗前,衣衫整潔端正,目光也不知望著什麼地方,桌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多半是書信;這對夫妻各位為官,分別的時日很多,三十多年夫妻下來積累了成百上千書信,照容都用錦盒裝好,放在書架下的櫃子裡。如今也不知翻了多少出來,一疊疊堆在桌上,一些拆開來,信紙上有新滴的淚痕。

洛遠端著自己親手調的桂花藕粉進來,端著托盤在照容身邊低下身柔聲道:“夫人,好歹吃點東西。”

照容搖了搖頭,神情憔悴而痛苦。

洛遠又叫了幾聲沒有反應,眼淚掉了下來,低聲道:“夫人,您這個樣子姑爺地下有知也會傷心的。”

聽到提起衛方,她忽然有了一點點笑容,一揚手獻寶一樣道:“你看,這是我們成親第二年方外放司勳時寫來的信,還夾了枚扶風特產的香草”

洛遠忽然一咬牙,伸手奪過那封信揉成一團往背後一丟,將托盤往前一送:“夫人,吃點東西!”

就像他預料的那樣,托盤被掀翻,一個巴掌落在臉上,而還滾燙的藕粉全部撒在手臂上,雖然隔著春裝,依然痛得刺骨。

洛遠進西城家那麼久,還是第二次捱打,上一次還是衛方吃醋的時候。果然,照容一個巴掌甩過去也清醒了一些,終於把目光落在洛遠身上。洛遠和她目光一接,從地上爬起來撲到照容身邊拉著她的衣襬放聲大哭,一字一泣道:“夫人,夫人您不要這個樣子。”

照容只看了他一眼,目光又開始迷離,洛遠害怕了,忽然一起身用力抱住她,一面哭一面道:“夫人,您看我一眼啊,夫人,您還有遠兒,遠兒一直陪在您身邊。夫人,您還有遠兒啊——”

洛遠這幾句話驚動了照容,尤其是這“遠兒”兩個字,已經十來年沒有聽到過了。當年洛遠入門,洞房花燭夜,她在燈下挑開新人的紅蓋頭,十八歲的少年,俊秀而羞澀,低著頭,大紅吉服包裹著略嫌消瘦的身子微微顫抖。

縱然是被迫納側,那一瞬間她的心依然溫柔起來,在新人身邊坐下。少年不敢抬頭,或許是不敢面對難測的未來,雙手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