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面原本就有不少和她一樣提前投靠了清揚的,至於那些不知內情或者死忠的,讓他們去打幾場也好,丟了三五座縣城,再提不戰獻城更加理所當然。
然而,事情的發展越來越朝著奇怪的方向前進了。
最不應該,最不可能背叛的那個人卻在清平關告訴天下人:“我為朝廷死節。”暮連蘊得到清平關請求援兵的公文時一身的冷汗,暗說“不可能啊,那地方就不該有請求援兵的那一天啊”。等到問明原委,暮連蘊反而下定決心要“忠誠”清揚到底了,因為她一個晚上踱來踱去後得出了第二個結論:“如果現在再後悔,那個明霜將來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一定會把我曾經投靠和親王的事情出賣的。既然他已經提前向朝廷示好了,我學樣也沒用了,也不可能封官加爵超過琴林,倒不如繼續為和親王賣命吧。”
當然她也後悔懊惱了一番:“我為什麼沒有想到還可以這麼做呢”
清平關告急,丹霞郡上下奉命來郡守府議事。她這點聰明還是有的,知道紙包不住火,壓下告急只有倒黴的更快的份。城關告急,是武事,最有資格說話的當然丹霞都督。不過蘇臺的規定,邊關以武治文,都督為大;內地以文治武,郡守為大。丹霞只有清平關因為糧草轉運而意義重大,除此之外並不是一個兵家必爭地。丹霞都督只有四階,且沒有真正的兵權,所有兵馬調動都要透過郡守批准,不象扶風、凜霜和鶴舞,軍政分開然政以軍為先。暮連蘊問眾人如何應對,眾人自然不管有沒有收過錢的,肚子裡打什麼小九九,面上當然一連串的“自然是立刻派兵”“兵發清平關”。
暮連蘊說本官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我們丹霞軍隊有限,倉促間能夠湊出來的只有幾千人,攻城的軍隊有好幾萬,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謀劃好必勝計謀再出發。
郡守說話,自然說什麼都好。尤其丹霞都督也不是多麼能幹的一個,年過半百才混到這麼個職務,天天盼著郡守大人能提拔一下,在上面說點好話,興許她告老還鄉之前還能提升一級。
這一議就是七八天沒有結論,清平關告急的人來了兩批。好不容易第一次告急之後十二天,丹霞郡守同意了某一個方案,然後開始調兵。其實早在一開始就有官員提醒她不管怎樣先把軍隊集合起來,丹霞不是要塞,丹州隨時能夠動用的兵馬只有三千人,如果需要更多就要從各個州縣調動,請她先發下調兵文書。暮連蘊滿口答應,答應完了束之高閣。
調兵又調了好些天,丹霞司勳看不過去,建議說只要預定集合地點,不需要讓各地兵馬都先跑到丹州然後再出發。丹霞都督皺著眉頭嘟噥半天說:“不好吧,這幾個地方都有山賊出沒,小隊兵馬行動,只怕不安全”那司勳差點掀桌子,說小隊人馬到清平關會遇到山賊,難道讓他們零零落落到丹州就沒有山賊埋伏在路上了?何況,整個丹霞郡,除了丹霞山的少朝,哪個敢無緣無故來襲擊官軍。像現在這樣拖延下去,京城派兵都能趕到了,將來朝廷問起來,諸位大人也無法解答吧?
暮連蘊和丹霞都督聽到朝廷這兩個字心裡又起了小九九,這背叛的事當然不能做的搶眼,否則直接高舉叛旗好了,這退路但能保一分就保一分。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點頭稱善,於是調兵的那幾處各自就近集合,往清平關進發。
結果沒過幾天又出花樣了,某將軍苦思冥想了幾天想出個圍魏救趙的“必勝奇謀”,說我們不要到清平關增援了。清平關那地方靠的是城池堅固,人多點少點不要緊,不如我們去進攻齊郡,掃叛軍的後路,到時候叛軍一定會驚慌失措撤兵自保。此言一出叫好一片,暮連蘊拍著手說好啊好啊,這真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妙策。於是下令各地已經陸續向清平關進發的軍隊轉道往丹霞西北,集結於和齊郡接壤的橦鄉縣。
當然,丹霞官員並非全都是白痴和混蛋,比如那位司勳,聽到命令眼眉倒立,衝到大都督駕前極力反對,說:“如果此去可直接攻打永州,且能奇兵而出,那麼確實是好計策。可丹霞只和齊郡,還是和齊郡東北角接壤,從那裡到永州幾百里路還要翻山越嶺,我們那麼點兵馬跑去攻打人家有什麼用?那根本就是送死,怎麼可能撼動叛軍迫使他們從清平關退兵呢?”
丹霞大都督眼睛一瞪:“卿言下之意,我丹霞兵馬不足以與齊郡那些叛軍作戰?”
司勳一咬牙正式長官:“絕無勝算,形同送死。”
“啪!”當長官的那個一拍桌子,喝令左右將其拿下,說她長敵人志氣,乃是利敵之舉,命押入大牢——等我軍大捷後再行處置。
時間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