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黎安永一人。”
“密報之人是?”
“建州載師秋之。”
“卿尚未入明州便開始懷疑本王的屬下了麼?”
“臣聽玉藻前和白皖大人天朗遇險,還有和親王殿下私通四海、南平之後確實已經開始懷疑司馬。說起來,第一個懷疑司馬的並非屬下,而是白皖。白皖天朗遇險後一直懷疑是鶴舞司馬暗中通報和親王,透過在天朗備受信賴的千漓除他這個高官,一石二鳥。”
“嗯,若是皖在天朗遇難,本王是一定會發兵掃蕩天朗那些膽大妄為的部族,為皖報仇雪恨的。如此一來。鶴舞三五年內不會太平。”
昭彤影也笑了,指指那封信,露出一點無辜的神態。
迦嵐又看了一遍,望向葉聲,嘆了口氣道:“本王覺得很難過。”
“臣也覺得難過,不過殿下對他信任有加,委以重任,殿下對他恩重如山,他卻背叛殿下,罪不可赦。何況”她頓了頓又道:“當年他收受花子夜殿下財寶的時候,殿下已經寬恕了他一回了。如今”
迦嵐揮了揮手:“本王前來鶴舞的時候只有十來歲,卿和銘英自願陪伴本王,太子傅和黎安永雖然是受到牽連,可他們的家世,想要留在京城也不難,還是陪著本王到當時天災人禍不斷的鶴舞。那時鶴舞戰亂不斷,永始終在最前線,衝鋒陷陣,捨生忘死。
“本王記得,那一年本王十六歲,剛剛服禮,第一次領兵,膽大妄為,不聽太子傅的勸諫,帶了五千人馬冒險追敵,結果被困孤城。最後是永,帶著三千人馬一路血戰,保護本王突出重圍,他身中兩箭,刀傷無數,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上逃回來,從此落下陰雨天全身痠痛不已的毛病。其餘大大小小援救本王的事,數都數不清。”
葉聲聽她說得動情,也想到創業之初的艱辛歲月,心中頗有幾分感慨,然而只有一瞬間就被對迦嵐是否會再次放任黎安永的擔憂取代了。她正想要開口,便聽迦嵐又道:“本王一直想要與你們終身相伴,生死與共,卻沒有想到,你們中也有人要與本王中道分離。”說完略微頓一下,目光望向葉聲,發現她顯示出一點吃驚,身子微微抬起:“他想要押注在和親王身上,本王不怪,可他私通外國想要出賣鶴舞,本王絕不原諒!葉聲,你去查清楚,若是證據確鑿無論如何,讓他好好地去,不要為難他的家人,也不要毀了他的名聲。”
葉聲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另一邊,對於鶴舞這些過往沒有負擔的一個卻不打算讓迦嵐那麼好過,毫不猶豫的開口,將她對這件事的另一個用法解釋了一番。
迦嵐目光閃動,過了一會兒道:“必定要如此麼?”
“當今天下大亂,盜匪四起。然而,便如臣一直對殿下說的,天下百姓尚未對蘇臺皇室絕望,但聽聽四處懷念雅皇帝的言語便知一二。所以,盜匪雖多,都成不了大事,最終能得到天下的,要麼是聖上,要麼是和親王,要麼”她望定蘇臺迦嵐的眼睛:“是殿下!”
“今上是先皇正式傳位的正統皇帝,佔一個‘正’字。殿下和和親王要與之爭奪天下,就只有佔一個‘義’字——解民於倒懸。為了這個義字,和親王殿下圖謀了十年,終於給她等到了這字。和親王義旗先舉,已佔了先機,殿下可以選擇和她爭奪民心,但也有事半功倍之舉——毀了她的聲譽。天下百姓失望之餘,自然會選擇殿下。”
“就憑黎安永,或者卿能找出來的書信之類的,不足以服天下。”
“不錯,所以要有人配合著演一場更好的戲。”
“四海麼?”
“不,是南平。”
“本王到不知道鶴舞與南平的交情已經好到這個地步了。”
“我們自然是做不到,可如今明州有一個人能為我們居中牽線,她做得到。”
“她?”
“如今天天跟著晉王殿下,讓您一想到就皺眉的那個——南平大宰定國公宛明器的獨生女兒,南平皇帝的義女長川公主凝川。”
“哦——”她眼睛一亮,隨即道:“那麼,本王能夠給宛明期,還有南平皇帝什麼?”
“南平想要與蘇臺互通有無,尤其是蘇臺的冶造、耕種技術。至於宛明期——臣下推測,他想要和我們蘇臺皇家結一門親。”
這段話說完後房間裡一片安靜,過了很長時間,才聽迦嵐淡淡道:“這兩點,倒也不難辦到。”
五月,京城的雨季結束了,麗日高照,夏意初起。皇帝偌娜興致盎然廢了早朝在瓊池上泛舟,朝臣但有摺子都到凰舟上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