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是洛遠。也是午後遊園,傍晚用餐,便在遊園興濃的時候,西城家的管家匆匆忙忙的穿過賓客來到洛遠面前。洛遠正和衛簡以及另一個大家的主夫說話,丟了一個眼色給管家,意思是讓她等會再說。平日裡千靈百巧的管家卻像什麼都沒看到,徑直走過來說:“小姑爺,有要事稟告。”
洛遠有幾分不滿,可還是向那兩人道歉一句後走到一邊。衛簡還等著他說話,遠遠看著,見管家低著頭說了幾句,洛遠的身子一晃,上前一步追問了一句,管家身子也有些發抖,卻連連點頭,洛遠又往前走一步彷彿還要追問,可腳還沒落地身子一晃往地上倒去。
一瞬間,叫聲此起彼伏,在這一片混亂中第一個趕過去看洛遠狀況的衛簡聽到管家對匆匆趕來的照容解釋原委,只有一句話“洛少爺沒了——”
洛西城的訃告傳入永寧城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參加各種各樣的新年活動,這個訊息震驚了永寧官員和貴族家庭,幾乎所有的人都聽說過“京師第一美少年”的名號,因此很有一些人為這美貌而年輕的男子嘆息。
昭彤影、秋水清都是在西城家的宴會上聽到訊息的,洛遠一暈倒家中亂成一片,賓客們正猜測中西城照容出來向大家解釋說“郴州傳來訃告”,眾人都知道洛西城在郴州當知州,一聽就明白,自然一邊唏噓一邊告辭。昭彤影的臉色也白了一陣,連連嘆息,她當年對洛西城一往情深雖時光推移漸漸淡化,到底還有那麼一兩分在,想到當年他那英姿俊朗的模樣,以及京城重逢後瀟灑溫雅的舉止,頓時一陣心痛,往院子裡的石凳上一坐好半天都不想動。秋水清、璇璐兩個在她身邊不斷勸慰,說了幾句後昭彤影擺了擺手苦笑道:“罷了罷了,我確實難過但還沒到這個地步。咱們還是走吧,今天這時候別給西城家添麻煩了。”一起身又重重嘆了口氣:“水影不知道傷心成什麼樣子。”
這個時候水影也知道了這個悲劇,這些她也收到西城家的請柬,之所以缺席全因前天被昭彤影拉著踏雪賞梅受寒發燒。值班的女官收到春官發出的訃告壓根不敢直接送到水影那裡,最後被拉出來擔當這吃力不討好工作的還是日照。
日照自己也被這個訊息嚇得不輕,不過他和洛西城之間交情有限,也就是洛西城在丹霞養病的那段時間往來的多一些,還不至於傷心到不能自已的地步。但是洛西城性情溫和,在丹州時候一點不把他當下人看,時常與他談笑,有時候出去買了當地有名的小吃回來還會分一些給他。想到當時他的友好溫柔,也不由得傷感起來;可比起自己的傷感,日照更擔心水影的反應。
這天水影的病已經好了許多,隻身體還有一點虛,倚在床頭看書,聽到他推門的聲音輕輕叫了聲:“過來坐。”好半天沒聽到回應,還以為產生了幻覺,目光向房門那邊望過去,正見日照挑簾子進來,朝他臉上一看,頓時就知道出了事。
日照在她身邊已經十年,這青年的性子她再熟悉不過,十成十的優秀宮侍,喜怒哀樂不形於色,可就這樣一個人此刻臉上滿是哀傷且緊張的神情。
她是何等聰明一個人,腦子裡轉了兩三圈已經知道大概,身子向外傾沉聲道:“是不是洛西城出了事?”
日照低著頭,卻用清晰的聲音道:“洛公子在郴州殉難!”
一陣靜默,隨後“啪”的一聲,日照抬起頭卻見床帳被扯了下來,一半在地上,另一半罩在水影身上。想來是水影側身問話時拉著床帳支撐,聽到噩耗心情激動也不知怎的扯下了紗帳,忙三兩下把帳子拉開,急聲道:“主子,主子您”
水影擺了擺手示意他自己沒事,然後閉上眼睛身子微微顫動,過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控制不住,一行淚水落下。這一落淚再也控制不住,撲倒在床上放聲大哭,日照跟了她十年,除了愛紋鏡雅皇帝駕崩,還是第二次見她痛哭。他在一邊看著,既擔心水影,又傷心洛西城也禁不住哭了起來,默默流了一陣淚對水影的擔心又壓過傷心,禁不住上前半跪在床前,低聲道:“主子,節哀順變。”
水影的哭聲也漸漸停了,過了一會坐起身,臉上淚痕清晰而神色已經平靜,她說:“更衣,吩咐備馬。”
“主子”
“我要去西城家。”
日照知道這時候不能阻攔,可還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些擔心的神色,水影扶著他下床,由他伺候著換上出門的衣服,挽起髮髻,這其中兩人都不說話;等一切收拾停當水影忽然道:“日照——是我害了西城。”
日照愣了一下,隨即道:“主子千萬不要這樣想。雖然是主子勸洛少爺接受郴州知州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