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要不怕死,還有什麼過不下去的。”
明霜聽了這句話嚇了一跳,立刻望向衛方,要看看這個忠君愛國的人如何反應,會不會當場一變臉呼喝士兵拿下。卻見他只怔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自古以來官逼民反都是這個道理。初陽姑娘真是個有趣的爽快人。”
顯然他的反應也出乎初陽意料之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應對,只好傻傻笑了起來,於是衛方命明霜送客。
其後兩天初陽的商隊與衛方的隊伍一起行動,衛方倒沒有再找初陽聊天過。那些人雖然是粗人,可行止有序,對初陽更是尊敬。她們熟悉道路,主動在最前頭領路,到讓這一行人少了走彎路的麻煩。
待到第三天午後,白水平原已遙遙可見,初陽說她們還要到永晉的郡治去一趟,要和他們分道了。初陽又一次前來感謝衛方几天來的照顧,最後道:“草民斗膽,敢問大人名姓。”
他微笑道:“本官西城。衛。方。”
“原來是西城家的夫婿。”
“本官的夫人名叫照容。”
這一下連一邊的明霜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初陽的震驚,過了一會才聽她道:“原來是大司徒夫婿,請恕我等失禮。”
“無須如此。”
初陽又上下快速打量他一番,施禮告辭。帶著人走出十來步,突然回首嫣然一笑道:“西城衛大人,後會有期。”
這一笑,倒是嫣然嫵媚。
舊版 第十七章 長嘆往事如流水 一
六月三十日,蘇臺。晉接受了服禮大典。服禮與婚禮被視作一個安靖子民人生中最重要的兩件大事,就算是平民人家也要竭盡全力操辦,更不要說皇室。這一日上午蘇臺晉在皇宮昭明殿舉行典禮。大司禮親自主持,皇帝正式冊封他為晉王,授以印璽,並親手為他戴上冠帶。
回府後他的司殿帶人在門口迎接,水影第一次對他行大禮,表明從這一天起他正式成人,成為蘇臺王朝尊貴的王爵,從此以後要擔負起王爵的職責,忠君愛民、品行為表。當夜晉王府大宴賓客,上到正親王花子夜,下到與晉王交好的世家子弟,桌子從殿內擺到殿外,到處熱熱鬧鬧。
這日晉王府招待的賓客委實太多,京城頂著王爵稱號的幾乎都到場了,故而世家子弟都只能坐在殿外廊下。晉王由王府司儀、司禮兩名女官陪伴著,一桌桌敬過來。說是敬酒,也不過唇沾酒杯討個吉利。殿內則由司殿水影酬賓,見她穿了全套禮服,見到什麼人都笑意盈盈,想來是幾年辛苦終於看到晉王成人,心中也著實高興。
她久在後宮,與皇族和宗室子弟最熟悉不過,當下在一干王爵之間周旋也從容自如,多飲了幾杯酒後臉色微紅,但將平日端莊高貴化成幾分纏繞柔美。
自和親王入京後花子夜就沒好好見過水影,此刻見她薄醉模樣忍不住心猿意馬,要不是滿座賓客,恨不得上去抱住。他和那人雖有將近三年的親密關係,可還是捉摸不透這人的心意。說她淡漠功名、看破紅塵,可每每他“請教”政務,總在冷嘲熱諷一番後,忍不住沉進去,乃至全心全意;而說她熱衷功名,可又從不在他面前要什麼官爵位階,安心守著王傅和司殿這種閒散官位。有幾次花子夜也試探著問她有沒有想過離開太學院,拿一個殿下書記或者司刑之類的官職,那人總一個白眼,冷冷道:“我還敢想什麼,官職在殿下手裡,想怎麼就怎麼吧。”
有兩次花子夜倒是真想另外給她個有實權的官職,或者堂堂正正將她納到自己翼下,從此朝廷上也多一個助手;可每次說的時候頭腦發熱,轉過一個晚上腦子清醒了,也就想到那人身上的種種不便,不由將這些念頭擱下了。
這日水影果然也是心中高興,多喝了幾杯,此時覺得身上有點發熱,於是向一邊宮女使了個眼色,讓人扶了退到後面想休息一下,洗把臉換身衣服再出去應酬。剛出來沒走幾步就見日照小跑著過來,見了她忙忙道:“女官,殿上書記在後頭等了您許久。”
她皺眉道:“這個古怪人。今兒晉王殿下服禮,迦嵐殿下忙於丹霞軍務不來也就罷了,她這個正親王面前頭號紅人,不到殿上給晉王行禮祝賀,偷偷摸摸到後面來做什麼?”正說著,覺得日照拉了拉她的衣袖,也就意識到身邊還有兩個宮女,淡淡一笑住了口。
回到司殿的院子,果然昭彤影在裡面等候,她心中顧念外頭的賓客,不想多停留,就吩咐底下將水送到書房。一見昭彤影,先把前頭那些數落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可那人淡淡笑著,待她住口才不緊不慢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