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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部分

明霜當即喊了聲“慢著”,示意兵士退下後才低聲道:“屬下以為這些人頗為可疑。她們自稱行商,到安城郡採貨。可屬下剛剛觀察過她們的馬匹,雖然駝了大袋子,可馬蹄印極淺,不象有大批貨物的樣子。”

衛方笑了下:“無妨。”

“可是,此地盜匪眾多,屬下擔心”

衛方將地圖一卷,抬起頭來望定他,緩緩道:“你擔心她若是盜匪,會對我不利?”

“小心為上。”

“明霜,綠林中人最重義氣二字,她就算是強匪,我以上賓之禮待之,她豈會報之以殺戮。請進來吧。”

來人在門邊深深一禮,衛方含笑請她上前就座。明霜侍立一旁,細細觀察此人。見她舉止言辭間雖有些粗魯,不象受過良好教養的模樣;可神態從容,加上剛才指揮商隊時那份氣勢,顯然見過不少世面,從這點看,說她是常年的行商也很可信。

那人也說了一些感謝話,說道這條路上這個時候本來很少有虎豹出沒,沒想到這次連連聽到虎嘯,她們人少,不由慌了等等。衛方一一聽著,隨後問起此人籍貫職業。那人也一一作答,自稱丹霞郡朱水州人,名初陽,家裡兩代都是商人,四處採購些藥品雜貨來販賣,一趟行程幾百裡,也沒多少錢可賺之類。又說雖然辛苦利薄,好歹還能養家餬口,也就不作他想了。

他又問這人家中情形,有否成家之類。提到成家二字,初陽臉上微微泛紅,喃喃說自己東奔西跑,哪裡有好人家的青年肯跟著吃苦。衛方聽了哈哈一笑道:“我看你十分能幹,怎會無人欽慕。”

初陽自然笑著謙虛了幾句,也許是看出衛方平易近人,一開始的拘謹也消失了,和他愉快地交談起來。兩人從丹霞郡的分佈,談到當地民俗民風,一路又談到氣候條件等等。一說到天氣,初陽就重重談了一口氣道:“說到這個天氣,老天爺這些年還真不幫大家的忙。該下雨時候不下,不該下雨時候亂下。西面大旱,緊靠著白水江的地方都叫沒水;東面倒還過得去。”

衛方知道丹霞郡的東西分割點為丹霞山脈,也就是三關。初陽的意思就是三關以西大旱不斷,連白水江的水流量也降低了;流出清平關後,白水江接連幾個轉折,在丹霞、幷州兩郡不斷進出,孕育了富饒的白水平原。但是白水平原最富饒處不在丹霞,而在有一次轉折後流入的永晉郡。白水江到了永晉郡不再曲折蜿蜒,而是一瀉千里,直到於東方入海。

衛方有一次回孃家探望族妹衛暗如的時候,恰好遇到外甥女秋水清回家,說起為晉王服禮曾到晉王府去過幾次,偶然聽晉王說起遊歷中的事,說是丹霞山以西已經連續大旱。衛方聽了就覺得奇怪,他妻子是掌管天下民生的大司徒,什麼地方受災,什麼地方豐收再清楚不過。何嘗聽到過什麼永州、丹霞兩郡大旱,要真的有,他那憂國憂民的妻子還不熬上幾個日夜不合眼,連帶著他也別想好好休息。當時還對秋水清的話半信半疑,如今一路走來零散見到一些從丹霞郡逃荒出來的人,又聽初陽這麼一說,果然和晉王的描述一模一樣。

這麼一來,衛方又疑惑了,歷來地方發生連年旱澇都是重大事件,必須上報地官。而和親王親自鎮守的地方出了如此規模的天災,居然一點音信都不透出來,其中的用心,就很值得揣測了。想到這裡,他下定決心等下連夜寫一封家書,到了下一個驛站就給妻子寄去。

既然說到天災,話題自然轉到當地官員身上,比如既然連年大旱,當地有沒有開倉方糧等等。不說到還好,一說到那人臉色一寒,連連冷笑道:“放什麼糧?別說放糧,整整旱了三年賦稅不見半點減少,還增了兩成;今年春天好容易盼到幾場雨,家家都趕著插苗的時候,官府又說要修什麼東西,將一家的勞力都拉了去服徭役。一開始的時候說是修關城,那也算了,好歹是保家園的事情。真去了一看,什麼修關城,是咱們丹霞郡郡守老爺修自己的官署。”

衛方見她怒不可遏,也挑眉道:“竟有此事?朝廷不是三令五申不得在農忙時抽徭役,只有修築要塞城防或者搶修大堤可以例外麼。”

初陽突然笑了起來,像是嘲笑他天真。衛方跟著也自嘲的笑了笑道:“本官說的不對?”

她又是一笑:“對自然是對的。可丹霞這地方天高皇帝遠的,郡守說拉人就拉人,誰敢和她說什麼朝廷規矩。難道咱們這些平頭百姓還真能上京城告御狀?”

“難道就聽之任之,哪叫百姓如何生活?”

“能熬就熬唄,真要熬不過去”,她抬一下頭,淡淡道:“就上丹霞山找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