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我那兩個同袍怎麼安排?”
照容丟了眼色示意親信回答,那人立刻道:“屬下得知職方士大人留用京城官署。”
“都司馬大人呢?”
“擬提升一級,轉任凜霜軍前。”
洛西城一聲冷笑低聲道:“果然把我們都拆開了!”
舊版 第十四章 扶風舊事 三
衛方席上聽到西城的任命,當下就對照容嘀咕道:“都說了不讓去遠方,天官那邊到底怎麼想的?”再聽到洛西城那句嘀咕更是犯疑,於是當天晚上西城被叫到照容的書房聽長輩發問。洛遠是不會湊這個熱鬧的,何況他聽到西城剛剛回來馬上又要被丟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心情頓時差到了極點,一頓飯吃的味同嚼蠟,散了席照容過去安慰幾句送他回房休息去了。
衛方出生的衛家在蘇臺名門貴族中也算異類,他們就像是紫家的對立面,一個是恪守傳統男德到了極點,另一個卻講究將兒子當女兒來養,從小鼓勵他們勤奮向上,不讓巾幗。衛方不是嫡系,可也自幼跟著姊妹一起讀書習字,學文練武,家裡也有不少兄弟受不了這個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準備依靠出生來攀個好親事了事,可他不是這樣的人。幸運的是,長大之後遇到了“但看到勤奮向上的男子就想要提攜一把”的西城照容,不但不限制他,還鼓勵他不斷向上。故而衛方心中欣賞的也是和他一樣有志氣的男子,這次西城回來,見他如玉如珠化作颯爽英姿,心中非常的喜歡,真把他當自己親生兒子般看待了。
洛西城見夫妻倆人的神色都十分嚴肅,倒一點不害怕,行了禮後坐下。他來時心中已經有了主張,西城提起他席上那句話,他就一點不隱瞞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丹舒遙擔任扶風郡大都督已經有五個年頭,他治軍嚴謹、品行端正,與扶風郡最高行政官扶風郡守之間合作無間,在邊關很有聲望。然而三年前和親王清楊受封永州郡後事情發生了微妙變化。
永州郡位於扶風郡和朱水州之間,郡治永州。永州郡轄下永州、定安、天水三州,一邊連扶風郡青霞關,另一邊臨朱水州三關,為西南交通要道。朝廷以永州衛和親王封地的用意是很明確的,歷來鎮邊的封疆大吏都讓朝廷“愛恨交織”,一方面他們關係著國家的安寧,另一方面他們手擁重兵,緊鄰敵國,功勳卓著,當然有“功高震主”之嫌疑。所以蘇臺王朝歷代都喜歡將靠近邊關的某一州作為皇族子弟的封地,以親王壓制邊關守將。
有了這麼一層關係,想要和親王與邊關守將相處和睦是不太可能了,從清楊踏上永州郡的第一天起,她和丹舒遙之間就開始了彼此制衡的微妙平衡。
去年扶風軍在棲雁關抵抗敵人四十三天,彈盡糧絕、生死一線,丹舒遙以女兒夕然帶十名勇士趁夜突圍拿大將軍令牌請和親王發兵援助十一人晝伏夜行捨生忘死的往外面闖,到了永州只剩下四人。結果,永州和親王府門前這四人一等一天一夜,穿著被鮮血沁透又被風吹乾的鎧甲,想到邊關將士翹首以盼的情形,年輕計程車兵悲憤難耐。最後丹夕然不顧一切的往裡面闖,總算是見到了和親王,也沒有被當作“刺客”殺掉,可那人在一干幕僚擁簇下,語音平緩,神色淡然,面帶同情,可是斬釘截鐵兩個字“不行”。夕然在和親王府大殿上大喊大叫,那人並不和他計較,總之說手上的兵馬要用來防衛永州郡“倘邊關失守,本王兵馬需防守朱水三關,以保西疆最後屏障。”面對丹夕然“難道要眼睜睜看邊關將士彈盡糧絕而亡”的責問時,蘇臺清楊沉著臉道:“將軍為國捐軀本來就是應該的。”
丹夕然知道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只能黯然退出,五個人又在和親王府門口站了許久,最後咬咬牙——回去。十一勇士,返回的人只有兩個,渾身浴血、空手而歸,丹夕然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掉苦苦等候援兵的將士看到她空手而歸時的表情。此後昭彤影松原大捷挽救了西方邊關,蘇臺清楊保全兵馬保護永州的做法認真想想也不是怎麼錯,可雙方的心結自然更重了幾分。尤其是丹夕然,每次提起突圍求援的慘烈;門前等待一天一夜的焦急;空手而歸的絕望時就悲憤交加不能自已。將士們聽了也各個憤怒,丹舒遙倒說了諸如“親王掌管一郡也有自己的難處”之類的,可效果都不大。
其後不久又發生了一件事,更加劇扶風軍與和親王府的矛盾,一是某一次丹夕然、流珩、洛西城三個人外出巡視時抓住一個“偷偷摸摸入關”的人。那人從烏方方向入境,夕然等人只當是烏方的探子,哪裡想到一搜之下居然搜出和親王府令牌。幾人馬上上報丹舒遙,這位扶風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