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不會去,卻是我在王府常到常坐的地方。
“那時起我就想,難不成那個人要殺的不是王爺,而是我。可是要殺我做什麼將機關放在正親王府,放在晉王府或者太學院不是更好。於是我又想,興許那個人平日出不了王府,或者只有在正親王府有處置一切的權利;往下推自然會想到,既然機關都設在正親王府,是不是那人是因為與此地有關的什麼事才想要水影的命”說到這裡她故意停了下來,上下打量一番王妃才道:“剛才王妃帶我到得那兩個地方,都是‘那人’設下的殺著所在,所以——”
“你,你胡說些什麼。我哪裡知道什麼殺人,什麼圈套。”說到這裡她神色突然鎮定下來溫柔高雅的笑了下:“少王傅多心了。不過,我倒是剛剛知道王府中原來有那麼多危險,也難怪王傅多心,什麼人如此大膽,我會查個水落石出。”
“王妃——”她神情頗多無奈,宛若在說“不要再掙扎了”,站起身來上前一步:“既然如此,剛才水影不過走開一下,王妃如何就斷定是水影落水?”
“因為因為”
“因為聽到了水聲是不是?”
“是啊!”
“長廊曲折,迴音繚繞,怎斷定是水影落水?”
“因為,因為欄杆斷了,又看到髮簪——”這句話一出口她就知道犯了大錯,因為那女子臉上浮現出一縷得勝的笑容,更聽到她嘆息的聲音——
“王妃殿下,欄杆沒有斷——”
正親王妃全身一振,望著水影的眼睛終於掙扎不下去“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水影靜靜看著她,她知道這樣情況下,她的防線既然斷了,就一定會說出一切,而她只要適當推一把,就像這樣,在她哭了一陣後柔聲道:“王妃是知道了水影和正親王殿下的事了吧?”
那人一邊哭泣一邊點頭,哪裡還有半點王妃的威嚴。
她又嘆了一口氣,她宮廷官場六七年時間,也算看盡人間百態,高官貴族家妻子有了新歡丈夫哭哭啼啼、尋死覓活得她看過不少,男人紅杏出牆正妻手足無措,弄出殺人這種孩子氣手段的還真是少見。俯下身來低聲道:“是水影對不起王妃,可是,王妃貴為正親王之妻,一舉一動關係的不光是自己的生死,切莫忘了王妃身後還有一整個琴林家族。”
正親王妃又是“哇”的一聲,抬起頭來一臉淚水的看著她,斷斷續續道:“我不想的,我實在害怕你和她們不一樣的,你是女官是王傅我”
她在這斷斷續續中聽懂了她的意思,聽懂的瞬間也被驚著了,不是因為她曾經的殺意,而是她對花子夜的一往情深,不恨他背叛,不恨他風流,只怕他棄她而去。他抱多少宮女她都不在乎,因為她們位卑奪不走她的丈夫;所以,她只怕她,因為她是女官是王傅,是足以和那人並肩比翼的高貴。
水影緩緩跪在她面前,兩手放在她膝上,仰起頭來柔聲道:“不會的,王妃擔心的事永遠不會發生的。”
王妃哭聲漸止,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人,見她眼中神情溫柔包容,不由覺得那人是聽懂了她心底深處的話語,也是真心誠意在回答她。
“王妃擔心的事永遠不會發生,”她跪在她面前,一字字道:“請相信水影一次”
她雙手交握,啜泣著點頭,那人的手移到她手上,輕輕握住,聲音一貫的優美,一貫的隱藏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王妃日後行事務必三思,勿忘恆楚、蘭臺兩家前車之鑑。”
說完這句話手上的溫暖離開了,再次抬頭見那人起身將走,她亂成一團的思緒中突然有了一點清晰,一伸手拉住她衣袖:“不要,不要說出去,求求你。”她理解了她的話“莫忘了你身後還有一個琴林家族”,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暗殺的是一個四位王傅堂堂朝廷命官,更意識到自己居然在正親王府設下陷阱,只要一個偏差,她就是“刺殺親王”是叛逆大罪。
她嘆息著轉身:“水影明白,王妃放心就是。”
門輕輕關上,寧靜房中正親王妃撲倒在桌子上又是一場痛哭,然而,哭累了依舊是這個樣子,不會有人來安慰她,也不會有人來聽她傾訴,只有桌上蠟燭剪不斷髮出清脆的爆聲。她抬起眼,舉目都是華麗,恰如她二十四年的人生——華麗無匹,空洞無物。
她知道她們私下裡在笑話她,因為她是那樣的懦弱,她親眼見那人深夜走出自己丈夫的房間,也只是看著,然後跑回自己房間埋頭流淚以至徹夜難眠,第二日還要含著笑什麼也不知道得做高貴的王妃。她知道自己的有多可笑,也知道一個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