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說道:“他上船去了鹿兒島了。”
杏子的眼光呆滯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沒有足夠的錢,付不起三張船票。”
松田憤怒地叫道“難道青野就丟下你們母子兩人,自己去了鹿兒島?”
杏子只是說,“船票漲價了,我們的錢只夠一張船票。”
松田罵道:“青野一夫這個混蛋!”
杏子懷裡的孩子乾號了一陣,聲音漸漸虛弱下來,杏子的眼睛滿是絕望,她用哀求目光看著松田,“松田先生,請你想辦法救一下我的孩子。”
松田忽然來了勇氣,他搶過杏子懷裡的孩子,沿著公路向中方的控制線跑了過去,杏子跟在後面,蹣跚地跟了上去。
難民呆的地方離控制線約有兩公里,松田很快跑到了朝鮮集團軍哨卡前面三百米遠的地方,但是哨卡里的槍聲忽然響了,“叭”的一聲,打在松田前面幾米遠的地方,灰塵四濺。
松田馬上停住了腳步,舉起手中的孩子,用日語叫道:“求求你們!救救我手裡的孩子!”
中方的哨卡沉靜了起來,松田就站在公路邊,抱著那個皮包骨頭的孩子,不停地向哨卡喊叫,杏子追了上來,跪在地上哀求。
“一對日本男女抱著一個小孩到哨卡前,要求救救他們的小孩,救還是不救?”當張山長接過陳秀蘭遞過的這份加急電報的時候,他的眉頭緊皺,他做夢也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張山長看著這份電報,無奈地說道:“現在救活了他,等他長大了他就會拿起步槍,槍口對準的是我們。農夫和蛇的故事我們聽得還少嗎?”
“可是,現在他是一個小孩而不是一條蛇。”陳秀蘭很少這樣插口說話。
張山長感嘆說道:“是呀,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儘管知道這個人長大之後會拿起槍來對準自己,明明知道他也許就是一條毒蛇,我們也不得不救。”
既然上報到這裡,張大總統就是不想救也不得不救了。
“發電報給蘇正卿,以後這種事情不要再報上來,他這個司令是怎麼當的?”張山長說著說著也就暴跳如雷了。
松田在路邊站立了四個小時,哨卡的鐵絲網被搬開了,一隊朝鮮籍士兵的一個帶著紅十字標誌的護士走了出來。
兩個士兵首先迅速衝上來,搜了松田和杏子的身,發現沒有危險之後,其它計程車兵和護士才走了上來接過鬆田手中的孩子。
松田叫道:“我還有兩個孩子,你們可以帶他們一起走嗎?”
一個軍官用日語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松田!”
軍官說道:“我們不能夠答應你們,這裡是軍營,不是慈善機構。”
軍官又告訴松田道:“你知道四日市嗎?”
松田點頭說道:“知道!”
軍官說道:“在四日市有一個難民營,那裡只有一個入口,婦女兒童可以優先進入,快點去吧。”
松田聽到這個訊息,馬上掉頭走了,
這時,杏子才戰戰兢兢地從路邊的草叢中站起來,口中結巴地叫道:“松田君。”
松田停下腳步,把杏子拉到軍官的前面,指著杏子對軍官說道:“這是孩子的母親,請你們照顧一下她,不要讓孩子和母親分開。”說完就走了。
四日市是日本伊勢灣岸城市,1470年築城,為市場村。每月逢四集市,所以稱為四日市。1897年設市,1899年開港,以紡織和陶瓷工業為主。
但是那是過去,現在那裡只是一個荒廢了的城市,街道長滿了雜草灌木。瘟疫橫行的時候,這裡的人不是死光就是逃光,街道曾經屍橫遍地,現在則變成了白骨累累。
四日市剛好在中國東瀛縣境內,雖然靠近邊界,但是由於這裡是一個鬼城,朝鮮集團軍並沒有在這裡居住,就是那些走私者也不敢進住。
自從接到那份小孩的求救電報之後,張山長迅速作了一個決定,就是開放四日市作為難民營。
張山長做這個決定的時候,覺得自己就象是一個魔鬼和天使的混合體,一方面心狠手辣,一方面卻悲天憫人,是一個雙面人。
朝鮮集團軍開放了靠近海邊,由邊界通向四日市的一條公路,讓得到訊息等候在邊界的難民開始走路進入。
松田懷有私心,這個訊息並沒有告訴別人,雖然他一家四口不是最先到達四日市前面的關口的,但是在他們所處的那一批難民當中,絕對是最早到來的。
進入四日市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