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明不白的一干人,聽其號令,全退離廂房幾十步遠,靜待著。
老王醫見房內無人了,撫身朝琴玉躬拜後,才凝重說道:“稟琴妃,環月姑娘受涼,風寒極重。臣下開幾貼退熱禦寒之藥,不日便可全愈。”
“如此甚好。”聽聞此話,琴玉頓鬆一口氣,疑惑詢問:“王醫可還有話要說?”如無重事,為何要她遣退所有人?
“是是。”老王醫深吸了一口氣,恭敬地再深深躬了個身,才慎重說道:“環月姑娘體弱,因受風寒,外加重摔於地。身孕身孕已流失。”
靜靜聆聽的琴玉聽到身孕,頓時抽了一口寒氣,張著無法相信的嘴巴詢問:“王醫是說,環月她她”
知她要問什麼,王醫持重的躬著身,謙卑回道:“是的,環月姑娘是有身孕。”
“天。”捂著不可置信的嘴巴,踉蹌了一步,“已流掉了?”
王醫不敢吭聲,緊躬著身子,等待她消化這個噩耗。
思前想後的琴玉頭腦大片空白,猛然回神後,急湊詢問:“可知有多久的身孕?”
“有月餘的身孕。”
聽到月餘,琴玉看著蒼白無血躺在床上的環月。慎重的對王醫囑咐道:“此事永遠不可再提,知道嗎?”
“臣下明白。”環月姑娘與世無爭、與人無交、節律自重,這個流掉的孩子很顯然就是大王的。攸關天家之事,縱然給他百個膽子,也不敢出去大聲嚷嚷。
“嗯。”接受了此等噩耗,琴白的臉色蒼白,走到環月的床邊坐著,輕撫著這張蒼白無血的小臉,痛心疾首地對一旁的王醫說道:“你下去吧。”
“是。”半夜被挖起的王醫不想多作停留,撫身再拜後,顫巍巍地從房內快速退離。
寂靜的廂房,環月蒼白的躺在床上,床邊則坐著痛心的琴玉,默然無語的兩人彼此相伴著。
忙碌的婢女來了去,去了來。
所有婢女心裡疑惑之極,這些不知是何物的湯藥,全都是經由王醫親手熬煎,無人可以窺探得出藥中所含成份幾何。
越是神秘,綠荷便越是惶恐,當她再度捧著煎好的藥湯送給主母時,頭顱是緊緊低垂著,連向一旁的主子看去一眼也不敢。
“伊爾庫次克草原上的明月,你這是何苦?”輕聲叨唸後,不捨的琴玉接過婢女手中的湯水。不假他人之手地再次喂那個仍處在昏迷的人兒。
大段時間過去,月已偏西。房內的燭火卻明亮如白晝,四周皆站滿著無數的人群,沒有人敢先行離去,也沒有人開口說什麼。
把整整一碗湯喂完以後,琴玉把碗交給一旁的婢女,才站起朝大幹人說道:“全都去睡吧。”
“琴主母,讓奴才侍候環月姑娘,您去歇息吧。”總管擔心她的身體,這個尊貴的人兒體內可孕育著他林府的無價之寶,一絲也*勞不得。
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琴玉含笑輕道:“無礙,去吧。”
“是。奴才告退。”主母都如此說話了,哪裡敢違抗,輕緩地相攜跨出廂房。
“你們也下去吧。”
“是。”四名乖巧的婢女福身,憐利跟在總管、嬤嬤身後,離開廂房。
返回道路的綠荷嚇的快哭了,小心地朝並肩而行的紅衣婢女詢問:“紅葉,你知道環月姑娘是怎麼了嗎?”
一樣身段阿娜,臉兒亮麗的紅衣婢女搖頭回道:“不知環月姑娘是為何。”
綠荷聽聞不知,又朝另一邊的一名青衣婢女問道:“青梅,你知道嗎?”
“綠荷,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青衣婢女轉過恬靜的臉龐,若有所思的反問。
綠荷嚇了一大跳,雙手緊張地反握,害怕的強辯:“哪哪有。”
她的話剛落地,同行的紫衣婢女凝看著綠荷緊張的神情,“這段時間,大家都在傳你怨恨環月姑娘,你真的沒有做什麼事嗎?”
“沒沒有。”快哭的綠荷大搖著腦袋,不敢再吭出半聲。
三名服飾顏色不同的婢女凝看著她好一會兒,最後以紫衣婢女為首說道:“環月姑娘是琴主母的姐妹,你要好自為之。”
“我”綠荷眼裡含著兩汪淚水,一顆心緊卡在喉嚨裡,半聲也吭不出來。
天剛微亮,守了整夜的琴玉蒼白疲倦,當她看見床上這個可憐人兒的睫毛輕輕刷動,驚喜地湊上前細喚:“環月。”
猶如在鬼門關繞一圈回來的環月,聽到這聲聲的叫喚,睫毛動了動,一雙星眸便擰睜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