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你在哪裡打電話呀?”“這你就別問了。”“哈哈,是不是最近又掛了一個小娘兒們呀?有個陳曉燕還不過癮”
聽著電話那邊粗俗的笑聲,張忠真沒想到平時一本正經的吳天成還有這一手!他學著吳天成訓人的口氣斥道:“你少開這種低階庸俗的玩笑!”“好,好,吳大廠長千 萬不要生氣,咱們說正經事情,希望你把那兩車油錢儘快給我匯過來,咱們一直合作得很愉快,我希望一如既往地合作下去。”“錢,我會給你的,我考慮這件事由我外甥去和你面談好一點。你見過我外甥沒有?”“吳廠長真會開玩笑,我上哪兒去見你外甥呀?我就知道你給了個賬號,戶名叫劉玉剛,你外甥是這名字吧?”“是這名字。這樣吧,你定個時間和地點,我讓玉剛去見你。”“搞這麼複雜幹什麼?我看還是老辦法好,賬上走錢,安全可靠。”“你懂什麼?我這是要培養我的外甥,今後打算讓他幫我幹。”“好吧,就聽你的。今天晚上八點整,芳華歌舞廳,八號包廂,不見不散。”
張忠掛了電話,立馬去理了發,吹了頭,換了一身筆挺的西裝,還特意買了一包中華煙裝在身上。晚上八點,他準時來到芳華歌舞廳八號包廂。抬眼望去,只見包廂裡坐著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黑胖子,儘管是西裝革履,但也掩蓋不住他滿身的俗氣。包廂裡燭光搖曳,光線昏暗,茶几上擺了一些飲料、啤酒、水果之類的東西,還額外放著一瓶開了蓋的名牌白酒和幾碟下酒菜。黑胖子正在旁若無人地自斟自飲。
張忠上前,操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招呼道:“您是馬生海老闆嗎?我叫劉玉剛。”
馬生海放下酒盅,“噌”地立起,眯起眼睛把張忠上上下下打量個夠,然後伸出雙手緊攥住張忠的胳膊,使勁搖著,哈哈笑道:“你好,你好,尕小夥子,是你舅舅叫你來的吧?”他打了個酒嗝,說,“尕小夥子,精神得很麼,難怪你舅舅要培養你。我一見你就喜歡上你了,緣分、緣分喲。”張忠照著事先打好的腹稿開始說道:“我們老家原來在山東農村,家裡窮得很,我舅舅上石油大學四年,全靠我母親供養,所以舅舅對我也特別關照馬老闆,我年輕,懂得少,請你多多指教。”說到這兒,他見馬生海又貪婪地端起酒盅,就決定灌醉這酒鬼,再套出他的真言。主意一定,他先對馬生海奉承一番,接著連連勸酒,直到馬生海說話舌頭髮硬時,就單刀直入問道:“這買原油的款子,為什麼要從好幾個渠道走呢?”
馬老闆喝了一大口酒,拍著張忠的肩膀嘟嘟噥噥地說:“小夥子,你,你還外行得厲害呢,你看我像個大款吧?可說得難聽一點,其實也就是附在大油田上的寄生蟲,唔,寄生蟲。我僱上幾個民工,把那河壩裡、溝槽裡的廢油、渣油、瀝青收拾收拾,再摻上些河、河水,裝在油罐車裡,賣、賣給你舅舅的煉油廠,得的錢三七分成。你舅舅三,我七。因為我得僱人,僱車皮,還得上上下下打點,成本可不低,所以得七。你舅舅坐在辦公室裡動動嘴皮子,幹撈錢,得三。可你舅舅還盡給我出難題,兩車油錢拖到現在都不給”說到這,他自顧一口一口喝起酒來。
張忠肺都氣炸了:難怪這麼好的企業,效益就是上不去,原來廠長是個大蛀蟲!用這樣的原料煉油,能有好麼?他忍住氣,又問:“你們這麼幹,就不怕被人發現嗎?就不怕把裝置搞壞了?”“傻孩子,十車原油裡摻一兩車假的,誰也看不出什麼來。只要把關鍵人物收買好,該辦的手續辦齊全,這就是坐著收錢的買賣。至於說裝置,你舅舅就是專家,他說搞不壞,那就搞不壞。再說了,搞壞搞不壞,那是公家的事,我一個油販子,也管不了那麼多。”
馬生海說到這,眯起醉眼,朝張忠笑笑,說:“怎麼樣?尕小夥子,要不要給你找個小姐玩一玩?”張忠搖搖頭,不屑地說:“沒興趣,我得馬上回去見我舅舅呢。”馬生海語無倫次地叮嚀道:“給你舅舅好好說一說,別太黑了咱們買賣還要做盡快把那筆錢給我匯過來”
3。妥協求安 第二天,吳天成突然接到馬生海的電話:“吳廠長,你外甥昨天回去向你彙報了沒有?昨晚我跟他在芳華歌舞廳談得很不錯,尕小夥子聰明得很,前途無量啊”
吳天成一聽就火了:“你說什麼鬼話?我外甥在哈爾濱上大學,幾千公里之外呢,你見著鬼了吧?是不是又喝醉了?”馬生海一聽也慌了:“不是你讓我把錢匯到你外甥的賬上的嗎?錢可是早就過去了,會不會被人騙走?吳廠長,咱們打交道不是一年兩年了,你可不能給我耍花招啊!”“你放屁!我外甥在哈爾濱上大學,在當地辦了個新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