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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辨別外邊的動靜。忽然從狗叫聲中又聽到了許多腳步聲,騰騰地直奔這院來了。柵欄門嘩啦響了一下,門上那條鐵鏈子解開了。大娘急忙從紙窗扇當中鑲的那塊小玻璃往外看,只見工作組的老郝和另外幾個人一起走進院子去了西屋,又聽到西屋裡嘩啦啦丁當當地響了一陣。

深更半夜他們這是鬧啥哩?大娘止不住好奇和擔心,又悄悄溜下炕踮著腳到西屋門前偷看。這時屋裡點上燈了。她一看不要緊,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只見炕桌上放著一堆尖刀(是匕首,大娘不認識),他們要幹什麼?大娘再也不敢往下看,連忙回屋。心裡撲騰腳下不穩慌慌張張地一下竟踩到了柴草上,柴草窸窸窣窣作響。

老郝正佈置任務,忽聽門外有動靜,拿起一把匕首一個箭步躥到門外,喊了一聲:“誰?”看了看卻沒有人,外屋門還關得好好的。因為任務緊急,又趕緊回屋佈置任務。原來大娘一聽柴草響知道要壞事,便乾脆趴倒在柴草堆裡,外屋黑乎乎的,她已被柴草掩蓋,老郝沒有看見。等他們又佈置起任務大娘才偷偷地一點一點地爬到東屋,躺在炕上心裡還一勁撲騰,一夜再也沒有睡著。

今夜西屋的人們心裡也十分緊張。吳玉萍雖是副組長,對任務卻一無所知。只是老郝走以前告訴她全組集合在一起等待任務,還宣佈了三條紀律:“領任務以前誰也不許離開這個院子;任何人也不許和外人交談;這是一次特殊任務,不準任何人請假。”老郝佈置完就上公社去了,吳玉萍的任務就是看住大家不許動。她心裡實在納悶,什麼任務這麼神秘?可是也不敢和人們議論,更不敢亂猜測,誰也不願意說話。

慢慢地那兩個小青年便睡著了,她卻睡不著,心裡七上八下。從今天晚上情況看,這階級鬥爭的弦越發地緊了。她自己暫時總算安全了,可是隻要形勢一緊她就牽掛著白剛。他雖然摘帽了,但處境仍然和五類分子一樣,甚至比五類分子還顯眼,在縣裡公社裡都是掛號的,有什麼風吹草動,總要觸及到他。他上有老下有小,兒子才幾歲,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可怎麼活呢?她的心又抽緊了,眼裡湧滿了淚水。怕別人發覺,忙把頭巾拉下來擋住眼睛,佯裝睡覺。

聽見院裡門響,吳玉萍連忙起來,把油燈點上,叫醒了那兩個人。這時老郝帶著人進來了,把一袋子匕首嘩啦啦倒在桌子上。一見這些吳玉萍更緊張了,這是要幹什麼?心裡頓時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老郝嚴肅地說:“坐好!開會。公社傳達了省裡的部署,今夜十二點全省統一行動,向階級敵人猛烈進攻——開展大清查。咱村重點人都定好了。咱們四個人分兩個組,大隊再抽六個人配合,每組五個人,大隊還有人等著呢!”然後講了要求紀律,最後從桌上拿了一把匕首舉起來給大家看:“這是武器,公社統一發的。有敢違抗者,這個就是後盾。”

吳玉萍心情緊張,一直沒說話。兩個小青年倒興奮起來了,成強上去就要抓:“這是啥新式武器,咱瞧瞧!”老郝制止說:“別動,小心扎著你。”黎娟帶著好奇的微笑,瞅著這個四不像,黑不溜秋的東西說:“這叫劍吧?怎麼沒把兒呢?”老郝說:“這叫匕首,這東西都是臨時趕任務突擊出來的,還來不及打磨,上面有不少毛刺。在那兒領的時候有人莽撞,上去一抓手上就扎破了好幾處,還沒有見著階級敵人呢,自己先流血了。每人一把小心拿著,先用磚頭打磨一下,不要扎著手。”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27(2)

吳玉萍小心拿起了一把,的確上面淨刺兒,這叫啥匕首啊!說是刺刀不是刺刀,說錐子又太粗太大。不過尖上倒是打磨了,給誰攮一下子不死也得鬧個窟窿。公社怎麼還發這個呢?萬一哪個人莽撞一時火起給誰一下子那還了得?這時腦子裡迅速閃出一個影象:白剛和兒子正面對這把匕首。她的心亂了,手也抖了,沒有拿穩那匕首,噹的一聲掉在了地下。老郝奇怪地看著她:“怎麼啦?扎手咧?”吳玉萍極力地鎮定自己:“沒扎著,這東西刺太多了。”

這時成強已從院裡找了幾塊磚頭,人們立即磨了起來。磨了一會兒老郝又從挎包裡掏出了一大包一號電池說:“大家把手電全部換成新電池,換完趕緊走,村裡人還在大隊等咱呢!”到大隊分組時老郝、吳玉萍各帶一個組。吳玉萍和成強在一組,村裡幹部是治保主任,還有一男一女,都是民兵排長。他們一行五人從大隊出來,一直插入小后街,快到村邊了,只見一所孤零零的舊房立在那裡。民兵女排長悄悄告訴吳玉萍說:“就是這家。”

吳玉萍心想這是一戶什麼人家呢?是土改時被掃地出門的地主?女排長卻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