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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玉萍回家以後,看到白剛依然故我,孩子也沒事,這才放心了。問起大清查,孩子嚇得馬上臉色灰白,她就知道有多麼厲害了。白剛卻像講故事一樣繪聲繪色地介紹當時的情況,說到有趣處還哈哈大笑。吳玉萍說:“你還有心樂呢!都把我嚇死了,多少日子我吃不好睡不好。我就擔心你這個認死理鑿死卯的毛病,又和人家講憲法。”
“哈哈!我再迂腐也不會迂腐到那程度,現在國家主席都被整得死去活來,還能講憲法?”吳玉萍說:“你知道這個就好!我就怕你那個犟勁上來不管不顧。”
“唉!勞改那十幾年,把我的銳氣消磨光了,我還真沒那個膽。”白剛深深嘆了一口氣,“你看人家大哥那兩口子,就是要爭要抗要講理要不管不顧,結果要鬥他就是沒鬥成。”說到這裡白剛又精神煥發起來,像講故事似的介紹洪光兩口子怎麼據理力爭,硬是把個鬥爭會給攪散了。吳玉萍說:“咱可不能跟人家比,咱沒那條件。聽見沒?咱可不能不管不顧啊!”白剛像個聽話的小孩子一樣笑了笑然後說:“我知道!可是這年頭也不能太老實實話實說呀!”接著他又興高采烈地介紹起如何機智地保護他那部長篇小說稿子和另一部長篇小說十多萬字的片斷。
他這一介紹壞事了,引起了吳玉萍的警惕:“這些稿子在哪兒?還有你那些日記、雜記本?”白剛感到奇怪,她吃驚地問這個幹什麼?他說都在皮箱底層裡呀!吳玉萍說:“你還留著?趕緊燒掉!”白剛聽見了,但是他不相信:“啥?你說啥?”吳玉萍說:“燒掉!”
白剛聽見妻子又一次說燒掉的時候,腦子裡嗡的一聲好像劈雷灌頂,立即成了一片空白。等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馬上把頭一搖:“不!留著。”他簡直難以想像這些東西會自己親手燒掉。為了寫這兩部長篇,在勞改隊嚴密的看管下在那樣的艱苦環境裡,他熬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耗盡了心血才寫成的啊!又是費了多少心機冒了多大的風險才混過了一次次的檢查闖過了一次次的難關把它儲存下來啊!現在好好地儲存在自己家裡,又要燒掉?這怎麼可能?
“留著那個幹什麼?你看這形勢,咱還有出頭之日嗎?”白剛說:“我相信會有的。”吳玉萍說:“就是有,那得哪一年?我們還能等得上嗎?”白剛說:“等不上就留給子孫後代。”吳玉萍說:“你還是想想現在吧!你不想想你寫的是什麼?一上綱你受得了嗎?”白剛說:“我寫的什麼?我相信是有利於國家有利於人民,絕不是反動的。”吳玉萍說:“你老是一廂情願。現在流行的是斷章取義,無限上綱。反右前你寫新入工廠的姑娘們在院裡追著玩,‘像小野馬似的撒歡兒’,不是就因為這一句毫無問題的話說,你是‘帶著刻骨的階級仇恨,惡毒地辱罵工人階級’寫進你的處分結論裡嗎?你的教訓還少嗎?你寫的那些東西給你摘出幾句就可以判你死刑啊!你知道不知道!”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28(3)
白剛不說話了。他心裡非常明白,他那部長篇是寫地下鬥爭的。從哪裡斷章取義、無限上綱都可以找出問題來。甚至說你是借國民黨特務的嘴罵共產黨你也有口難言。可是他克服了多少困難經歷了多少風險才儲存到現在,怎捨得燒掉?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是想說服妻子:“我知道這是冒著風險,可是主要的危險已經過去了。在勞改隊一年搜查幾次都沒出事,在農村幾年來都沒搜查過,這次算倒黴趕上了,可是也過去了,還能老搜查嗎?”
吳玉萍知道那些東西是他的心肝,他總是抱著幻想,做著平反的迷夢。對這樣的人有什麼辦法,也不能讓他太為難太傷心,便只好退讓了,無可奈何地說:“唉!真拿你沒辦法,總是跟著你擔驚受怕。”
第二天“二一歇”時夏雷隊長便板著個臉說:“今黑夜開會,不管男女都得來,誰不來也不行。”話語不多,但人們從他那嚴肅的樣子看出來這會必定很不平常。回家以後白剛和吳玉萍說隊長今天通知開會,態度特別嚴厲,不知又有什麼情況,兩個人的心立即又懸了起來。
會議在生產隊的辦公室召開,所謂辦公室只是裡外兩間相通的小屋。裡屋除了會計的桌子凳子小板櫃(會計的檔案櫃兼保險箱)和飼養員的床鋪以外,便沒有多少地方了。外間屋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