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敗露,喬含知道掩蓋不住也保護不了,立刻把臉一翻,變成了正人君子。不僅添油加醋地向領導彙報,而且提議大張旗鼓地批鬥,以大剎這種不安心改造的淫蕩之風。這樣光明正大的建議,自然得到隊長的恩准。
本來這事兒是自己把人家拉下水的,而且在她心目中這種事又算得了什麼?事情敗露了走走形式遮人耳目就可以了,何必大張旗鼓讓自己好友大受皮肉之苦呢?要是這樣喬含也就不成其為喬含了。這女人自有她的想法,這事要是不疼不癢地過去,過後她很可能把事情的實底兒抖摟出來,那時事情就會全部敗露。所以必須把她整個死去活來,欲生無望欲死不能,使她為求活命永不改口,才能保全自己和一夥同黨的安全。
批鬥時喬含、奶油小生和伙房的那兩個人及她們的同夥把大美人緊緊圍住,一邊義正詞嚴地罵她是浪貨是蕩婦丟盡了女人的臉,一邊不顧腦袋屁股地亂打。她們早商量好了,不管她說什麼先砸她個稀巴爛再說。這一下大美人可吃了大大的苦頭,沒完沒了的批鬥撕打,使她苦不堪言。有幾個人還去擰她的下身,把她的下身都撕裂了。她一直大聲哭著喊著求饒說:“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我改呀!”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禁地27(3)
喬含看看鬥得也夠火候了,便擺出一副菩薩假面來,要不鬥你也不難,你得說真話這東西是哪兒來的,都是誰玩過。大美人一看眼前這幾個凶神惡煞,哪裡是讓我說真話,這不明明是讓我說假話把她們掩護下來嗎?要把她們說出來還能有我的活路嗎?東西在自己手裡不說出來源來當然過不去,就自己大包大攬了,說是她入所帶來的。人們說入所時所有東西包括身上的衣服口袋都搜查過,你怎麼能帶進來?她沒法只好說當時就在下身裡插著。這下那些人放心了,便義正詞嚴地罵她不要臉是個騷貨爛貨,著著實實打了她一頓,真正的來源再也沒人過問了。這時喬含才算罷手。她本來是罪魁禍首,但卻兩頭兒落了好人:隊長那邊,說她鬥爭最堅決;她那些同夥說她夠朋友,保護她們安然過了關,更死心塌地地當她的腿子。她真可以說是左右逢源、稱心如意了。
不過她也有不如意的時候。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禁地28(1)
王雅蘭就是喬含最大的一塊心病。全隊裡只有王雅蘭公開不買她的賬,明顯地瞧不起她,有時還頂撞她。但以前因為王雅蘭戴著“花崗岩右派”帽子,是全隊有名的死硬分子,不買賬不要緊,她可以隨便鬥她。既可以在隊長那裡立功,又可以解心頭之恨。可是現在不行了,王雅蘭眼看又成了新的紅人了,不認罪那一碼事沒人提了,成了什麼電氣化能人,工具改革運動的積極分子。她再也不能隨便動她了。你看她神氣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她在外邊幹什麼也不彙報。出工時姓白的一來她就跟走了,一男一女,乾柴烈火,獨來獨往,還能有什麼好事?那姓白的準不是好東西,要不起淫心他這麼關心一個死硬分子幹什麼?這不是瞪著眼睛讓他們去勾搭嗎?我還沒有這份福氣呢,你王雅蘭倒吃到嘴裡了。好!你等著早晚還得讓你進禁閉室。
喬含經常不出工,住在隊部辦公室。收拾得窗明几淨,隊長來了在這裡辦公,找人談話,瞭解情況,她都在場。什麼情況也瞞不了她,隊長也不想瞞她。她的行動是自由的,願意出工就到工地走走。這一陣子她為抓住王雅蘭和張強雲、白剛的把柄,經常去草繩廠轉悠。可是費盡了心機,仍然沒有一點蹤影。只是發現收工後白剛有時也在草繩廠不走,她想收工不回去裡面一定有鬼。所以便不時的在收工以後,在草繩廠外面隔著玻璃偷偷窺視。
那時草繩機的電氣化正在緊張施工。原來的草繩機非常笨重,完全靠腳蹬,上機子的婦女,蹬一天機子下來,回去連上床都很困難。這麼重的勞動,加上吃不飽,身體都很虛弱。在各地還沒鬧浮腫的時候她們就最先鬧起了浮腫,許多婦女還沒了月經,所以人們都盼著電氣化。新的電氣化也很簡單,就是用一根地軸把24臺機子連結起來,用一臺馬達帶動,操作的人坐在那裡只管用手往裡續稻草就行了。這一改革使勞動強度大大降低,工效可以提高六七倍。安裝試驗時,張強雲、白剛透過隊長從婦女隊抽了一個班長吳小金幫忙。
她原來是工人,幹過機器活。想將來讓她當維修工,簡單的活就可以靠她了。當然她也願意幹這個又輕閒又自由的差事。她是個天性活潑開朗的姑娘,但有些輕浮,和男人們無拘無束,幾次搞物件都被人耍弄了。她沒有接受教訓,仍然和一些小夥子來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