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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家父倒也託庇康健。近來家母偶著了些風寒,不好了兩天。”【庚辰眉批:紫英豪俠小文三段,是為金閨間色之文,壬午雨窗。】【庚辰眉批:寫倪二、紫英、湘蓮、玉菡俠文,皆各得傳真寫照之筆。丁亥夏。畸笏叟。】【庚辰眉批:惜“衛若蘭射圃”文字無稿。嘆嘆!丁亥夏。 笏叟。】薛蟠見他面上有些青傷,便笑道:“這臉上又和誰揮拳的?掛了幌子了。”馮紫英笑道:“從那一遭把仇都尉的兒子打傷了,我就記了再不慪氣,如何又揮拳?這個臉上,是前日打圍,在鐵網山教兔鶻捎一翅膀。”【庚辰側批:如何著想?新奇字樣。】寶玉道:“幾時的話?”紫英道:“三月二十八日去的,前兒也就回來了。”寶玉道:“怪道前兒初三四兒,我在沈世兄家赴席不見你呢。我要問,不知怎麼就忘了。單你去了,還是老世伯也去了?”紫英道:“可不是家父去,我沒法兒,去罷了。難道我閒瘋了,咱們幾個人吃酒聽唱的不樂,尋那個苦惱去?這一次,大不幸之中又大幸。”【甲戌側批:似又伏一大事樣,英俠人累累如是,令人猜摹。】

薛蟠眾人見他吃完了茶,都說道:“且入席,有話慢慢的說。”【庚辰側批:□文再述。】馮紫英聽說,便立起身來說道:“論理,我該陪飲幾杯才是,只是今兒有一件大大要緊的事,回去還要見家父面回,實不敢領。”薛蟠寶玉眾人那裡肯依,死拉著不放。馮紫英笑道:“這又奇了。【庚辰側批:如聞如見。】你我這些年,那回兒有這個道理的?果然不能遵命。若必定叫我領,拿大杯來,【庚辰側批:寫豪爽人如此。】我領兩杯就是了。”眾人聽說,只得罷了,薛蟠執壺,寶玉把盞,斟了兩大海。那馮紫英站著,一氣而盡。【甲戌側批:令人快活煞。】【庚辰側批:爽快人如此,令人羨煞。】寶玉道:“你到底把這個‘不幸之幸’說完了再走。”馮紫英笑道:“今兒說的也不盡興。我為這個,還要特治一東,請你們去細談一談;二則還有所懇之處。”說著執手就走。薛蟠道:“越發說的人熱剌剌的丟不下。多早晚才請我們,告訴了。也免的人猶疑。”【甲戌側批:實心人如此,絲毫行跡俱無,令人痛快煞。】馮紫英道:“多則十日,少則八天。”一面說,一面出門上馬去了。眾人回來,依席又飲了一回方散。【甲戌側批:收拾得好。】

寶玉回至園中,襲人正記掛著他去見賈政,【甲戌側批:生員切己之事,時刻難忘。】不知是禍是福,【庚辰側批:下文伏線。】只見寶玉醉醺醺的回來,問其原故,寶玉一一向他說了。襲人道:“人家牽腸掛肚的等著,你且高樂去,也到底打發人來給個信兒。”寶玉道:“我何嘗不要送信兒,只因馮世兄來了,就混忘了。”

正說,只見寶釵走進來笑道:“偏了我們新鮮東西了。”寶玉笑道:“姐姐家的東西,自然先偏了我們了。”寶釵搖頭笑道:“昨兒哥哥倒特特的請我吃,我不吃他,叫他留著請人送人罷。我知道我命小福薄,不配吃那個。”【甲戌側批:暗對呆兄言寶玉配吃語。】說著,丫鬟倒了茶來,吃茶說閒話兒,不在話下。

卻說那林黛玉聽見賈政叫了寶玉去了,一日不回來,心中也替他憂慮。【甲戌側批:本是切己事。】至晚飯後,聞聽寶玉來了,心裡要找他問問是怎麼樣了。【甲戌側批:呆兄此席,的是合和筵也。一笑。】【庚辰側批:這席東道是和事酒不是?】一步步行來,見寶釵進寶玉的院內去了,【甲戌側批:《石頭記》最好看處是此等章法。】自己也便隨後走了來。剛到了沁芳橋,只見各色水禽都在池中浴水,也認不出名色來,但見一個個文彩炫耀,好看異常,因而站住看了一會。【庚辰側批:避難法。】再往怡紅院來,只見院門關著,黛玉便以手扣門。

誰知晴雯和碧痕正拌了嘴,沒好氣,忽見寶釵來了,那晴雯正把氣移在寶釵身上,【庚辰眉批:晴雯遷怒是常事耳,寫釵、顰二卿身上,與踢襲人之文,令人與何處設想著筆?丁亥夏。畸笏叟。】正在院內抱怨說:“有事沒事跑了來坐著,【甲戌側批:犯寶釵如此寫法。】叫我們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覺!”【甲戌側批:指明人則暗寫。】忽聽又有人叫門,晴雯越發動了氣,也並不問是誰,【甲戌側批:犯黛玉如此寫明。】便說道:“都睡下了,明兒再來罷!”【甲戌側批:不知人則明寫。】林黛玉素知丫頭們的情性,他們彼此頑耍慣了,恐怕院內的丫頭沒聽真是他的聲音,只當是別的丫頭們來了,所以不開門,因而又高聲說道:“是我,還不開麼?”晴雯偏生還沒聽出來,【甲戌側批:想黛玉高聲亦不過你我平常說話一樣耳,況晴雯素昔浮躁多氣之人,如何辨得出?此刻須得批書人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