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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但是,太貴了,太貴了。好幾千塊錢呢。

真是的。我和阿雲悻悻地離開了那個地方,阿雲看上的一個很小的發條機器人,我也勸她不要買了,那個機器人也很貴,那麼小要一百多塊,還掉了漆。還有一個布玩具,也很小,我統統都勸她不要買了。心裡也有些生氣,那個機器人幹嗎那麼貴,就連擺在一旁的一個木頭雪人,小了那麼多,也要好幾百。

我們什麼也沒有買,就走了。一路上想起自己的童年,有許多時候都是處於這種沮喪的情緒之中。自己想要的玩具,從來都是很貴,又從來都是擺在櫥窗裡最顯赫的一個,商店裡甚至還要拿一個聚光燈專門去照亮它。你時常要路過它,但是很難得到它。就像于臺煙唱的那首古老的歌《櫥窗外的小孩》。

玩具,這個稱呼就註定了它們是奢侈品,通常都是些得不到,但會記很久的東西。同一種玩具也不會出現兩次,它要麼被別人買走,要麼買下之後就變得遜色(是啊,它不在櫥窗裡了,沒有專門的燈光打在它們身上,它們的背後不是暗紅色的天鵝絨布,它們一來到我們的生活裡,不但沒有讓我們的日子熠熠生輝,反而被我們的日子敗壞),很快變舊破損,最後被忘記。

玩具,連同它們身上的光澤,就是隻能在我們的記憶裡存在著。雖然覺得自己一早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但對那個機器人,還是念念不忘地想了一個週末,又一直想到星期一下午。我現在都已經這麼大了,又有了錢,買東西也可以不用苦苦哀求父母,自己就可以做決定了,但玩具仍然是玩具,即便面對一個成年人,玩具還是不肯改變它們“不可被征服”的特性(要麼永遠得不到它,要麼得到之後就喪失征服它的興趣)。

長這麼大,我和玩具之間的關係,原來一直都沒有改善。真是惱羞成怒。買什麼機器人,還不如生孩子去哪!

形式主義的大蛋糕

在公共交通工具上發生豔遇之可能性淺析

在路途上,人人都在移動,身處一種不安定的狀態,好像什麼都可能發生,因此,人們有時會暗地裡期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結著愁怨的姑娘”。

在路上緩慢而優雅地行走,的確是遇見異性的很好時機,既可以展示風度,又可以展示體力。但似乎略嫌盲目,不知道要走幾千里路,才能發生一次豔遇呢。等到真的看到喜歡的人出現,又常常驚喜過度,未及反應對方就已經走遠了,這時再唐突地呼喊:“喂!等一下!”快步跑向前,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地索要電話號碼,原來苦心維持的穩重形象全部白費了。難怪戴望舒希望在下雨天遇到異性,因為雨天比較涼,又走不快,他有足夠時間緩緩走到姑娘面前。

在汽車上的豔遇指數也比較低,汽車座位狹窄,面對前排乘客的背,就算正好有個好異性坐在身旁,汽車抖得那麼厲害,汽油味又重,噪聲又大,人很容易疲倦,交談起來實在很辛苦。

火車雖然有便於交流的面對面的座位,乘坐的時間又很長,但在火車上也很難發生完美的豔遇。硬座車廂就不要提了,最初精神百倍的交談之後,大家要拿出泡麵來泡,火腿腸來啃,購買火車上的盒飯,吃炒蛋和雞腿,車廂中充滿食物的氣味,小桌上擺滿垃圾,吃過之後,倦意襲來,大家睡得七倒八歪,頭髮蓬鬆,實在是毫無美感。

臥鋪車廂則完全摒棄了一夜情之精華,留下了一夜情之糟粕。陌生男女剛萌生一點愛意,就要睡得很近,晚上聽到呼嚕聲,在冬天搞不好還要看到對方的三重保暖秋褲,早晨要聞到對方的口氣,雙方什麼都還沒發生,就已經像一夜情男女一樣,目睹了對方各種令人尷尬的生活細節,想要趕快分開了。

在飛機上人們衣著整潔,飲用橙汁和咖啡,食用難吃但有著洋氣名字的麵包、蛋糕、培根片等,在飛機特有的精明和高科技氛圍中,雙方很自然談起經濟、文化、藝術等高雅話題。有看中的異性,在辦理登機手續時可以儘量排在他背後,獲取和他相鄰的座位,具有一定選擇性,算是一個比較理想的發生豔遇的公共交通工具。

所有交通工具中,最適宜發生豔遇的是城市地鐵。地鐵不像汽車那般不穩定,又保留了軌道交通那令人迷戀的有節奏的聲響和振動,因而具備了某種詩意(詩歌與音樂都是有節奏的)。在地鐵中,人們面對面坐著,將自己的衣著品位及身姿體態都展現出來,乘坐時間也不像火車那樣長到令人髮指的地步,衣服和樣貌能夠始終保持鮮亮,在下車之前,一切將發生未發生,正好在男女相遇的最美妙時分。

過於溫暖的上半身

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