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家的規矩?”
“所長定的,我們向分局反映多次也沒用。”
嚴鴿的眉毛擰在了一起,她驀然想起了那個尖耳瘦腮馬曉廬的臉龐。
“不少礦上的民工,都是親串親友串友來的,他們不僅沒有身份證,連勞務合同、傷亡保險統統沒有,其中還有童工、女工。我見過他們籤的合同,都是對各級大小工頭籤的,主要是安全生產方面的規定:如發生事故由乙方承擔,甲方概不負責,實際上是一張生死文書。”
“出了事故死了人怎麼辦?”
“給個一二萬元錢就算打發了,有人稱他們是賣命黑工。”
嚴鴿回想起小魚壩看到的景況,便問:“對民工死亡,派出所是怎麼管理的。”
“當然由礦上解決,賠了錢私了,派出所就按非正常死亡登出戶口,這還僅僅是本地有名有姓的,至於外地人死了,有的根本不知道他的原籍,就拍個照片火化掩埋,作為失蹤人口備查。這幾年,到金島找尋失蹤親友的人不在少數。”
“遇難者親屬難道就不向我們反映嗎?”嚴鴿如果不親歷小魚壩,她肯定會認為這是海外奇談,她猜翟小莉話裡有話,就繼續追問下去。
小莉說:“民工在這裡月收入一千多塊錢,比他們在家裡土裡刨食兒強多了,工傷死了賠的錢,是他們在農村幾輩子也掙不到的。要是告了,親屬們擔心這筆錢拿不到,還會有生命威脅。加上有些民工是一個村子出來的,怕惹麻煩,死了同伴也不告訴村裡人,這還是本地民工。外地民工的命運更慘,就像一粒沙子,每年篩掉一批,又會充填一批。因為民工是層層承包式施工,包工頭只對下邊的工頭打交道,對自己手下的民工卻認不全,只是發錢時讓他們在花名冊上籤個字,有時候民工連工資也是代領的。薛局長手上的花名冊,就是這種只見人名不見人頭的點名冊。所以事故發生後,漏洞馬上就露出來,為了掩蓋,他們連續兩天封鎖了現場,等各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