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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網。

這一切與上次優優被控毒殺幼兒一樣,如此不可思議,但這一次周月卻幾乎無由置疑。一來他對兩年前瑞華花園別墅那樁血案的詳情並不瞭解,二來優優所說與阿菊所說究竟孰真孰偽,難以辨清。如果根據分局調查的情況分析,優優的嫌疑顯然大於阿菊,至少那輛殺人的車子,就是優優從清水湖醫院開出來的。但如果僅憑對優優和阿菊兩人不同的直覺感受,周月又相信優優而不信阿菊。然而如同周月不能不服從這樣一個道理一樣——主觀的直覺也不能不服從理性的推斷,也不能不服從客觀的證據。

驚疑之際,周月不再聽到優優的喊聲持續下去,似乎有一些雜亂的腳步,從門外走廊上快速穿過。他知道這是優優被押走的聲音,他甚至能分辯哪幾聲腳步屬於優優,能聽出優優的腳步有些蹣跚,但還算從容。

腳步聲消失之後,周月轉臉借問對面的刑警:“請問,你們吳隊長現在在嗎?”

“吳隊長,”刑警說:“應該在吧。不過今天這案子一直是我們副隊長老蔡在辦,吳隊長前天去抓丁優的姐夫,昨天剛從貴陽回來。今天中午他傳了另一位嫌疑人過來問話,現在可能還在前邊的談話室裡。”

周月低頭思索一下,抬頭又問:“麻煩你去問一下,我想見他。”

刑警馬上點頭:“行,我去幫你看看。”

但那一天周月並沒有見到吳隊長,去幫他“看看”的那位刑警看過之後回來說,吳隊長剛剛結束對嫌疑人的訊問,就到局長那邊彙報去了。他問周月要不要等,周月搖頭表示不要了,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見這位吳隊長,究竟想對他說什麼。

出了分局的大門周月分別給小梅和我打了電話,他在電話裡告訴我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他建議我有空的話能否去清水湖醫院看看信誠,但他也拿不準這事該怎麼向信誠述說。

周月的這通電話讓我萬般感觸,我早就隱隱預感兩年前信誠父母的橫死,將始終成為優優和信誠之間芥蒂,哪怕他們最終白頭到老,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由此反目。

這樁事過境遷的血案,對於一雙激情熱戀的男女,總之不是什麼好兆。但我怎麼也沒能想到,在時過兩年的一個下午,我在周月打給我的這則電話中,聽到了另一個令人驚駭的版本——優優於信誠父母的慘死,不僅並非無辜,而且參與了策劃,而且是一個主謀。她在兩年前帶著李文海和王德江去凌家登門拜訪,炮製了那起驚驚慘案,兩年後她為遮掩罪行,又蓄意撞死德子這一切不禁讓熟悉優優的所有人都瞠目結舌,感嘆人心難測世事難料;也讓熟悉信誠的所有人,都為他擔憂捏汗,不知他能否承受命運的如此戲弄,能否渡過這場雪上加霜的精神危機。

然而這一切似乎都已既成事實:德子確實死了。優優也確實,為此被拘。

我和周月在電話中相約,一同前往凌信誠處,路上商議如何用緩和的甚至模稜兩可的語式,來表述優優被捕一事。周月不知是否出於實用的目的,對我的口才大加鼓勵,說我最善言辭,既能說清事實,又懂婉轉迂迴。而周月陪我一同前往的目的,主要是想找凌信誠和他周圍的秘書保姆司機護士一干人等,瞭解一下優優這幾日的言語表情。這使我隱隱覺得他對優優殺死德子,還是有所懷疑。

路上我們都未想到我們實際上已經來晚。當我們一出清水湖醫院的電梯,就聽到了醫生護士以及秘書保姆抬高八度的聲音,緊接著我們看到走廊裡的一大堆人,圍著晃晃悠悠的凌信誠大聲勸阻,似乎都在竭力把他勸回病房,但凌信誠面色堅韌,堅持在保姆和另一個女人的扶持下,走向電梯。醫生歷數凌信誠此去可能發生的種種不測,但任何好言規勸和威脅恫嚇均不見效,凌信誠仍以病弱之軀,執意前進,被我和周月迎面攔住。我們面色溫和關切,問信誠要去哪裡。

信誠見到我和周月,突然淚如泉湧,他突然擺脫身邊的兩個女人,抱住我失聲痛哭。我摟住信誠瘦弱細軟的身體,不知如何安慰這個不幸的後生。

“大哥,我要問問公安局去,我要問問阿菊去,他們說是優優殺了我爸爸媽媽,我要問問這是不是真的!”

我擁抱著凌信誠顫抖的哭泣,心中千言萬語全都支離破碎。我抬眼注意到保姆右面的那個女人,竟然是久未謀面的仇慧敏。

仇慧敏的出現讓我本能地感到,信誠如此不顧死活要去問個究竟,與這個女人的不速而來絕對有關。事實證明我的猜測完全正確,儘管當時我還搞不清仇慧敏對幾個小時之前才發生的那些事情,何以如此訊息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