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帥
姜帆明知錢志富是趁機敲詐,但似乎只有此路一條。他連夜與真正的主謀仇慧敏商議,讓仇慧敏拿出五十萬元過這一關。仇慧敏別無良策,只好忍痛出血,為求不再重溫牢獄之苦,花錢買個太平。凌信誠付給她的三百萬元除去三十萬投資養性齋外,還用八十萬買了一處房子,還用三十萬買了一輛車子,再拿出五十萬堵住錢志富的嘴巴,再加上一年來的其它花銷,也只剩下不足六十萬了。
那封口的五十萬依然由姜帆替仇慧敏取出現金,帶到西山正覺寺去,在養性齋後院的一間小屋,向錢志富一五一十交割清楚。當天晚上錢志富便帶著這筆“橫財”,收拾細軟以及餐廳現存的全部現金,扶著剛剛吃完藥昏昏欲睡的老婆,走出養性齋的大門,乘上一輛計程車進城,又乘火車連夜逃到天津。他們在天津僅僅喘息了一天,便又繼續南行。在火車上顛簸了兩天兩夜之後,在一個天色陰鬱的清晨,優優的大姐從臥鋪上一覺醒來,發現列車已經遠遠離開北京,抵達了中國的西部重鎮貴陽。
在優優被正式改判,恢復自由,搬到清水湖醫院開始服侍凌信誠的時候,在幾千裡外的貴陽郊外,一處山明水秀的小鎮中央,一家火鍋店新近開張。主人姓馬,名叫得旺,據說是從中原來的,為人做事,闊綽豪爽。家裡只有一個病的妻子,終日躲在後房吃齋唸佛。那火鍋店開得好生氣派,若論規模檔次,在鎮上的餐飲業中,可算唯我獨尊。開業那天鎮上的許多領導都光臨捧場,對外埠投資以示鼓勵。其中一位苗副鎮長喝得猛了,酒後真言向同桌透露:這位馬老闆算是他的遠親表弟,以前姓錢,讓算命公司算過之後,改了姓馬。這表弟在北京是開大酒樓的,見過世面,也是因為算命公司指了方向,才遷到貴陽來投他這老兄。“別看我這小弟這麼有錢,可他偏偏迷信這些算命掐字的巫婆神漢。”苗副鎮長搖頭苦笑:“我也拿他沒轍!”
大姐和姐夫突然失蹤的訊息,優優是從分局吳隊長的口中知道的。那天優優被護士悄悄叫出病房,來到醫院二樓的觀景陽臺,在這裡見到了專程來訪的吳隊長。
吳隊長來主要是向優優打聽她大姐和姐夫有無親朋好友,以及諸如此類的社會關係,大概是想分析判斷他們的去向。優優只知道她們丁家早沒什麼親戚朋友,要有大姐也不會這樣依賴姐夫。她只能向吳隊長提供了姐夫老家的地址,不過她知道姐夫多年前就因為金錢糾紛和父母打架翻臉,從此再也沒有任何來往。
吳隊長對優優的態度十分友好,笑容中處處帶著明顯的歉意。他告訴優優他們已經分別向仇慧敏和姜帆做過調查了,但沒有找到他們勾結錢志富提供偽證誣告優優的確鑿證據,所以現在的關鍵還是要找到錢志富本人,事情才有希望水落石出。
在和優優談完正事之後,吳隊長又關心地詢問了優優的身體,當然他也問到了信誠。優優說信誠的身體還不穩定,所以這些事我都不能跟他多說,醫生也不讓我多說。
吳隊長說:“那我也就不去看他了,免得他當面問我。方便的話你就替我問聲好吧,不方便也就不用問了。”
優優說:“您的好意,我會告訴他的。”
吳隊長帶著他的助手走了,優優離開陽臺回到病房。凌信誠躺在床上問她幹什麼去了,她撒謊說接電話去了。凌信城問接誰的電話?優優便隨口說了阿菊。
凌信誠問:“阿菊現在做什麼呢,你出來以後見過她嗎?”
優優說:“見過了,她去公安醫院看過我的。她現在在家閒著沒事,也報了個駕校學習開車。”
凌信誠說:“叫她有空過來坐坐,我也好久沒見她了。”
優優說:“好吧,我正好過兩天想進城看看她去。”
優優很想去看看阿菊,她知道阿菊生活並不快樂,為了得到每月的那份供養,她得象守活寡一樣守著那個沒有人氣的小窩。優優自己剛剛脫離厄運,便為阿菊感到傷心,阿菊是她少年時代惟一的朋友,那份感情別人無法代替。
好在那些天她把信誠辭掉的保姆和司機都找回來了,她已可以分身去看阿菊。
她選了一個晴朗無風的日子,坐著信誠的車子進城。那輛漆黑烏亮的賓士轎車,已經不止一次,開進大山子那片普通的居民區裡,停在那座普通的居民樓前優優下車,舉引印視,她已經很久沒來這裡,感覺這幢暗紅的磚樓,不知又陳舊幾許。但這陳舊也給這房子的印象,增添了幾分親切,這裡曾是優優避難和療傷的港灣,她似乎從每一塊紅磚表面的斑駁,都能依稀找到過去的記憶。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