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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不動容。

他們看到她和她的救命恩人抱在一起,他們並未意識到優優是在擁抱她的愛人,他們以為優優的眼淚和激情只是出於感謝,他們不可能聽到她心中哭喊的話語。

她向周月呼喊:“你抱抱我吧,抱抱我吧,我沒有親人了,我只有你!只有你是我的親人!”

周月當然聽不到優優泣血的心聲,但他還是張開長長的雙臂,擁抱了這位同鄉小妹,擁抱了這位曾在這家醫院照顧過他的美麗女孩。他用這樣的擁抱,慶祝他們共同的勝利,並且歡迎優優,重新回到自由的天空。

優優知道,她的劫難皆由姐夫一手造成,她也知道大姐對此已經預設。她也知道大姐就在北京,在她獄中煎熬的一年多里,卻始終沒有露過一面。她開始相信大姐已經不認她了,即便她今後被判無罪,和姐夫也已形同仇人,大姐只要還須依賴姐夫,就不會為她放棄生存。大姐身體不好,沒有文化,性格懦弱,多年來習慣於受姐夫控制,她想不到,也不明白,一旦離開姐夫還怎麼生存。在優優大姐的心目中也許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了對自己生存安危永遠的恐懼。

所以優優在抱緊周月的時候,不僅是抱住了自己多年追求的愛情,而且,她覺得,這個陪伴她渡過少年心路的小夥兒,這個和她一樣從仙泉來到北京的青年,現在是她惟一的親人!

第二個來看優優的人,是我。

在關心了優優身體情況之後,我們之間最先冒出的話題,依然是關於周月。我把周月這麼長時間以來為她所做的事情,所動的腦筋,所奔波的路途,所經受的委屈,都繪聲繪色地告訴優優,聽得優優熱淚滾滾。我特意談到周月的目的,僅僅在於讓優優瞭解她獲得自由的過程及其原因,以便她日後能夠知恩圖報。我接下來談到的正題,顯然只能是另外一個人物,那個人物自然就是信誠。信誠是優優女兒的父親,和優優的關係,幾乎是未及辦理手續的一對夫妻。

談到信誠優優沒有更多話語,但她在結束保外就醫,在法院改判無罪,在她可以自由活動的第一天,就在我的陪同下去了清水湖。她在清水湖醫院一間寬大的病房裡見到了尚且不能下床的信誠,她坐在信誠的床邊,臉上露出憐憫的微笑,信誠則象優優見到周月一樣,抱著她的身子失聲啜泣。

從那一天起優優就住進了清水湖醫院的這間病房,就像當年在公安醫院照顧周月一樣,照顧信誠的生活起居。信誠的身體和他一年多前在愛博醫院住院期間已然今非昔比,按照醫生的說法,信誠因為精神屢屢受創,除心臟更加虛弱之外,整個迴圈系統和內分泌系統,都需要好好加以調理。醫生不希望再有什麼新的刺激又來騷擾信誠,要設法讓他的心情漸漸平靜,他們希望優優能以樂觀的情緒,幫助他渡過這段悲傷,逐步彌和心裡的傷口,儘快走出過去的陰影。

所以,優優格外盡心地照顧著信誠的飲食休息,對信誠的一切要求總是有求必應,從不忤道他的任何意圖。只有一件事她沒有隨了信誠的心意,那是一件大事,就是和信誠結婚。

結婚是信誠最常提到的話題,卻被優優一再刻意迴避。她說你現在身體這樣怎麼能結婚呢,反正我們生活在一起,結不結婚又有何意義?凌信誠的身體狀況永遠是優優的一個盾牌,讓她能夠抵擋愛情之矢。其實信誠也完全清楚他現在連這張病床都不能遠離,結婚對他絕不是個現實的事情。他反覆說到結婚二字,目的只是想聽到優優的允諾,獲得一種心理上的快意。

優優始終沒有明確允諾,其實也是緣於一個心理上的關口,因為她心裡始終沒有徹底放下週月!

根據醫生的說法,婚姻對信誠來說並非絕對禁忌。但在信誠面前,和乖乖、胖胖有關的一切話題,醫生卻不許優優隻字提及。雖然優優是那麼想念她可愛的女兒,她一想起胖胖便忍不住淚雨零丁,但無論如何,她的精神狀態比信誠恢復得要好,所以還能有所控制,落淚也只可一人面壁,絕對需要避開信誠。

與乖乖胖胖死亡有關的案件,其實並未完全偵查終結。那一陣分局已經開始著手對錢志富展開調查,以追究他的偽證和誣告罪名,以及他背後的那隻黑手。後來逐步揭露出來的事實讓我們知道,當錢志富剛一聽到優優被保外就醫,即將宣告無罪的風聲,就去找了姜帆。他向姜帆提了兩個方案,一是趕緊設法擺平公安或者檢察機關,讓他們不再細究此事,二是給他五十萬元讓他一走了之。如若不然,他將在公安上門調查之時咬出姜帆,說姜帆才是誣告優優的主謀,而他自己則是因為要給老婆治病,萬般無奈,為了籌錢才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