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動。那大個子坐在駕駛盤後在開車。因為我開始移動了,他看向我。他說:“老天,什麼破車。你們混帳的偵探社為什麼不給你弄輛像樣的交通工具?”
我把頭伸出車窗外,讓夜晚的冷空氣清醒一下我的腦袋。大個子用一身的力氣踩在油門上,而柯白莎的車喘喘地甩著尾巴在向前急進。
我看到我們是在山路上,沿著山谷曲折地在前進。不久來到一處平原,松樹的陰影映在多星的天空。大個子把車慢下來,顯然是在找一條側路。
我乘機越過車座,以兩隻手抓住架駛盤用力扭轉。
車子一下向路側斜去,但是他用力一扭又回到路中。他兩隻手不離開方向盤,只是用右肘攔我一下,正撞上我痛得厲害的下巴,我只好把隻手放開。什麼像水管似的東西打在我後頸上,醒來時我仰躺在地上,不知身在何處。
我花了點時間把意志集中在一起,伸手進口袋模火柴。擦亮了火柴見到自己是在一間木屋裡,躺在鋪滿幹松針的鋪上。我坐起來坐在那張松枝做的靠牆床鋪上。再擦支火柴點著了找到的一支蠟燭.看一下手錶。現在是三點一刻。
木屋顯然已年久失用。很不乾淨,有黴味。窗都用木板釘死了。老鼠曾出入這裡把偷來的食物東拖西拖,一隻大蜘蛛在網裡瞪著看我。床鋪上面乾的松樹針葉顯然已混進我亂亂的頭髮裡,我站起來的時候一條條地落到我頸後。
我感到自己才從碎肉機裡出來。
整個木屋沒有別人。我看看木板釘死的窗子,試試大門,想像中大門一定是鎖著的。沒有鎖。山上冷冷的空氣,充滿了松樹的香味,衝進我的鼻孔。門外有一大堆黑漆漆的東西。我把蠟燭移過來看一下,那是公司那輛老爺車。
一條山溪發出流水聲,顯然離這裡很近、我用蠟燭照著巡視一下,發現有條小徑是可以通到山溪去的。我用手帕浸溼了冰冷的溪水放在前額、後頸,最後放在我眼睛上。一陣山風吹熄蠟燭。我坐在黑暗裡請冷水幫我治療傷痛。
過了一下,我用又冷又溼的手在第二次努力時又點亮了蠟燭。我回到木屋。我完全不知道這木屋的地理位置。
我吹熄蠟燭,關上木屋的門,爬進公司車。鑰匙在打火鑰匙孔裡。我把汽車發動。油箱是半滿的。車頭燈照出去有一條不平的山路直接可以離開木屋。我把車吃進檔去,不到半里路就來到柏油路面的公路。我不知道這裡的方向,我直覺地把車向下坡方向開去,希望能回到山谷地去。
第二章
柯白莎一掌把辦公桌上積聚的週一上午信件推開,點上一枝紙菸,湊過桌子看向我,她說:“老天!唐諾,你又打架了!”
我在桌子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不能算是打架。”
“那算什麼?”
“只能算押解離境。”
“誰來押解?”
“從他的樣子看來,我會認為他是當地警察中的一員,不過他太做作了一點,所以我想他不是當地的。他一定有一個朋友開車一路跟我們走,否則他得先準備一輛車,如此他才能離開那把我拋在裡面的木屋。他把公司車還給我,甚至還給我買汽油。”
“從那一點你認為他是警察?”
“看起來像,說話也像。舉動更像。”
她抿上嘴巴,笑著說:“唐諾,一定夠你受的。”
“還可以啦。”我說。
“你又回鎮上去了?”
“沒有,我沒有回去。”
她眼角變冷酷了。“為什麼?”
“氣候。”我說。“水土不服,太熱。那裡有瘧疾,有蚊子。”
她說:“亂講。”
“我覺得我們在這裡可以辦更多有關本案的事。”我說。
“怎麼會?”
“兩個人比我早到橡景。他們的目的和我完全相同,我認為該帶走的都被帶走了。”
“那麼為什麼有人要把你趕出來呢?”
我說:“我也在研究。”
柯白莎透過她自己吐出來的藍色煙霧看向我。她說:“這一點很重要呀,唐諾。”
“我覺得你想對了方向。”
“好了!也不必太洩氣,偵探嘛,免不了的。這種事老發生在你身上,主要是你天生嬌小。大家都挑好吃的吃,那傢伙到底是誰?”
“還不知道。我上樓的時候他坐在我旅社房間裡。那是在我打電報給你之後。我本當回橡景去的,但是突然想到一條線索,在這裡辦比較快速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