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盡力而為,好嗎?”
“好的。”
“你會在這裡很久嗎?”
“不知道,要看情形。”
“說不定假如有事發生,我怎麼可以通知你?”
我拿出一張只有我名字,其他部分空白的名片,把柯白莎偵探社所在的地址、大樓名稱寫在上面交給她。我說:“信寄到這地址,我一定收得到。”
她研究這張卡片很久,拋進她皮包,對我笑笑。我幫助她穿上外套,用公司車送她回去。她住在一幢急需再油漆的兩層木架屋子裡。屋外並沒有出租房間的招牌,想來她是住在私人家庭裡。我沒有去深究,因為這種資料以後隨時可以問得出來。真如她自己說過住在這裡的人對她知道得比她自己都多。
自她說再見的樣子,我分辨得出她並無意要我吻別,所以我就沒有吻別。
午夜前一點時間,我回到旅社。一支雪茄就使夜班守櫃檯的很願意和我做朋友。過不多久,我就能翻動登記簿找到勞彌勒和戴愛蓮的登記。我想得到登記的地址一定是假的,不過當值夜的去照顧電話總機的時候,我還是把地址抄了下來、以防萬一。當他回來的時候,我們閒聊著。他告訴我戴愛蓮是乘火車來這裡的。來的時候,她的一隻託運箱子遭到破壞了。她經過火車服務員和旅社服務員填了一張理賠申請書。他不知道賠償問題解決了沒有。
我發現電報是可以經由電話亭發的。我發了一個電報給柯白莎:
“進展不大。請詳查3 周前南太平洋鐵路公司運至橡景木箱行李破損索賠案。該案受損人姓名可能用戴愛蓮。另,能否付25元給提供訊息者?”
我把電放掛上,回到自己房間。鑰匙打不開門鎖。我正在研究原因的時候,房門從裡面一下開啟。一個大個子男人站在門裡,把窗裡可能照進來的亮光幾乎全部擋住,他說:“賴,你進來。”
我站在門檻外,他把房裡的燈開啟。我向上看他。
他大概6 尺高,兩百磅出頭,既不瘦,也不肥,寬肩,伸出一隻大爪,抓住我領子,重重拖了一下。“我說,你進來。”他說。
我被拉進門去。他順勢用肩一撞,我衝過地毯倒向床上。他用腳把門勾上,說道:“這還差不多。”
他站在我和門中間——也站在我和電話中間。自我剛才看到旅社值班人對於電話總機服務的態度,即使我能用電話,至少也要幾秒鐘之後他才會來接聽。更甭說那傢伙正站在我和警方聯絡必需的工作之間。
我把領帶整一整,把領子的邊緣拉一拉,我說:“你要幹什麼?”
“我要你滾出這個鎮。”
“為什麼?”
“水土不服,”他說:“對你這種小不點不合適。”
“到目前為止還可以呀。”我說。
“不到時間。這裡有瘧疾。晚上蚊子圍著轉。它們咬你,不知不覺你就病了。”
“我去那裡可以避免害蟲來咬我呢?”我問。
他變色了。他說:“小鬼,再耍小聰明要你好看。”
我摸呀摸呀摸出一支香菸。點著它。他看我把火柴湊近香菸,看到我手在顫抖,笑著撇撇嘴。
我把火柴搖熄,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說:“你講,這裡你是大爺。”
他說:“我講過了。這是你的行李箱,把它裝好。我陪你下樓上你的車。”
“假如我不要你陪?”
“那你只要闖過我這一關。”
“假如我不走?”
“你會有意外的。”
“我不會有意外,我也有朋友,他們不喜歡我有意外。”
“你可能有夢遊症;你一下走出窗子去了。你朋友會調查,但是查不出什麼?”
“人可以大叫。”我說:“會有人聽到的。”
“當然,會有人聽到的。”
“會報警。”
“也會。”
“然後會怎樣呢?”
“我不會在這裡。”他說:“你也不會在這裡、”
“好吧,”我說:“我就叫。”我大喊:“救命呀—一警—一”
他自座椅上跳起,像一隻貓似的靈活。我看到他巨大的軀體射向我,我用盡全身之力一下子向他腹部擊去。
我沒有碰到他。
什麼東西打中我的頭側,像要把我頸子打斷。醒回來時,我被裝在自己公司的汽車裡,車子在平整的路上跑。我的頭在痛,下巴腫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