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這個題目,眼看就要到時間了,無奈之下,把《國際歌》的歌詞搬了上去:“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奴隸們起來起來!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昨晚睡不著的時候,何小兵又看了一遍“魔巖三傑”在紅矗�逵�蕕難莩觶�鋇嬌賜晏瞥�摹豆�矢琛凡毆亓說縋運�醯�喚鍪旒橇爍璐剩��木涓璐適嵌∥涑�模�木涫欽啪娉�囊布塹妹哦�濉P賜輳�渦”�醯貌⒚揮邪涯諦難掛值那楦惺頭諾昧芾煬≈攏�饈焙蠐Ω媚冒鴨��瀋現亟鶚艫慕謐啵�偌由瞎牡悖�ψ磐販ⅲ�潘鬩黃�暾�淖魑摹�
寫的時候義憤填膺,憤怒得毫無理由,但很酣暢。出了考場,風一吹,何小兵開始後悔了,意識到衝動是魔鬼,認為自己該準備第三年復讀或者想想除了考大學,還有沒有別的事兒可幹。可是沒想到公佈分數的時候,何小兵的語文成績並不低,要不是因為查一門考試的各項具體分數需要花一百塊錢,他真想查查,那樣一篇作文,到底能得多少分。後來一合計,一百塊能買十盤搖滾磁帶,便算了。
這會兒,何小兵腦袋頂著樹靠了片刻,覺得沒事兒了,把菸頭往樹上一捻,繼續趕路。現在他要去一個女孩家,向她告別。
女孩是一年前碰到的,何小兵第二次復讀,到了一所新學校——何建國認為前兩所學校的教學水平是何小兵兩次落榜的原因之一。這次學校離家遠,何小兵中午沒法回家吃飯了,便在學校入了夥。中午吃完飯,有人剛放下飯盒,便拿起書本,坐在原處看起書來。何小兵不喜歡教室裡的氛圍,儘管陽光明媚,卻死氣沉沉的,他拿著書來到操場,找了個樹蔭坐了下來,看幾眼書,再看幾眼操場上活動的學生。他也想加入那些球類活動中,但是學校有要求,禁止高三特別是復讀班的學生在體育課以外的時間在操場上出現超過三十分鐘,為此還特別安排了一個體育老師抽查,動不動就把打球的學生叫過去,問哪年級的,如果是要高考的學生,就會挨他兩腳踹。與其提心吊膽地玩,不如踏實地歇會兒,在樹底下坐坐也沒什麼不好的,又涼快,即使乾坐著什麼都不幹,在樹底下也比在教室坐著舒服。每天中午吃完飯,何小兵都拿本書出來坐。有一天——剛開學還沒倆禮拜,何小兵正坐在樹下低頭看著地上的螞蟻拖動一個墜落的“吊死鬼”,突然眼前一亮,感覺自己被遠處的什麼晃了一下,抬頭一看,一個女孩正從前方走過。
何小兵還沒等看清女孩的面貌,便萌生了好感,等他看清女孩長什麼樣兒的時候——並不是國色天香的那種,但是有特點,不太像中國人。也就是說,有點兒洋氣,再直白一點兒說,長得不俗,何小兵這個歲數聽搖滾樂的男孩,就喜歡超凡脫俗的——發現自己已經徹底愛上她了,儘管還不太明白什麼是愛。事後,當何小兵分析為什麼自己低著頭都會被女孩把目光吸引過去時發現,罪魁禍首是女孩走路的姿勢,挺胸抬頭,脖子微微上揚,步伐不快不慢,看著端莊、優雅,不可一世,這種姿勢帶出一種氣質,何小兵的目光就是被她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吸引過去的。
很快,何小兵就掌握了女孩的資訊,是本校一名高三的學生。同為面臨高考的學生,別人能叫高三的學生,何小兵卻不能,因為他是一名復讀生,特別是像他這種第二年復讀的,被稱之為複復讀,按理說,算高五的學生了。復讀生單獨組成一個班,應屆高三的學生,很少和這些復讀生接觸,家長時常叮囑他們:有幾個好學生復讀啊?!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必然黑,躲著他們點兒走!所以,復讀生成為學校裡的異類,特別是那些復讀多年的人,傳奇經歷在應屆生中間廣為流傳的同時,和眾人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何小兵班裡有一個相貌跟學生家長差不多的復讀生,誰也不知道他多大了,復讀的年次已經被傳亂了,有人說六年,有人說十六年,沒有人敢和他說話,他也很少主動和別人說話,下了課就往座位上一坐,盯著黑板,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一天早上,何小兵在上學的路上碰見他,出於禮貌衝他點了點頭,他咧嘴笑了,這是何小兵唯一一次見他笑,他走過來,問何小兵:“你今年是第二年?”
“對。”何小兵覺得在他面前,這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他嘆了口氣說:“真羨慕你們年輕人啊!”
何小兵藉機仔細觀察了他,發現他除了鬍子比自己茂盛,看著像個成年人外,眼睛裡仍流露出揮之不去的稚氣。
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