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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守門的幾個西城便衣聞聲而動亮出家夥。他們還沒看清誰是胡大慶,胡大慶已經躥進女桑拿浴的更衣室了。追出來的社長髮一見是女更衣室,不由自主剎了車。幾個西城便衣也下意識地停下來。歐慶春把手伸向杜長髮,喊道:“把槍給我!”

杜長髮一愣的功夫,手裡的槍已被慶春奪下。慶春衝進去了。李春強大罵杜長髮:“你他媽快上!”杜長髮和西城便衣這才如夢方醒地跟著李春強迫進去。

女更衣室裡已經尖叫一片,幾個半裸的女客嚇得面如土色。

胡大慶顯然是往浴室方向逃去。慶春追進浴室,池子裡和花灑下,除了幾個瑟瑟發抖的赤裸的女人外,不見胡的蹤跡。順著樓梯追到二樓,再順著一間一間門首相接的按摩房緊張地搜尋,房裡的客人和按摩小姐被驚嚇得大呼小叫。他們終於在拐角的一個房間裡,看到一扇洞開的窗戶,窗外是一個寬闊的平臺,平臺下是一條人來車往的街道。

他們氣急敗壞地就地審訊了從水池中捉出來的胖子,結果一無所獲。胖子是個個體戶,在西城三里河那兒開了個餐館。胡大慶去他那兒吃了兩次飯,就提出想把他的餐館給盤下來。胖子的生意不好,就動了心,於是兩個人今天就約到康宏娛樂城裡來談條件。胡大慶的來龍去脈他一無所知。胡告訴他的名字當然是一個化名,其實胡大慶這個名字,也未準真假。

剩下的事是逐個兒詢問證人,清理現場。杜長髮因為自知剛才臨陣犯傻,此時不免有些縮頭縮腦。李春強始終陰沉著臉,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盤算著回去該怎麼向處長交待。而最為垂頭喪氣的倒是那個娛樂城的經理,他連打抖的情緒都沒有了,逢人便訴苦:“這下子,我這兒的生意算攪了,以後誰還敢再來呀!”西城便衣們說:“壞人不來了倒好。”他這才苦笑一下說:“好人也不來啦。”

西城便衣們協助他們——找證人談話,收集胡大慶倉皇丟下的衣物。表情上是認真負責的,但畢竟不是他們的案子,內心裡自然超脫多了。歐慶春在刑警隊工作了五六年,心裡還是第一次這麼窩囊。雖然這種臨時出擊的遭遇戰,勝負乃兵家常事,但這是殺害新民的兇手啊!剛才只不過近在一牆之隔,竟讓他選了。她就像輸了一場必須要贏的比賽那樣,堵了滿滿一肚子的憤恨。

不平和沮喪。

回到處裡,李春強鑽到處長辦公室裡一直沒有出來。杜長髮和其他幾個參加行動的人在屋子裡垂頭喪氣地議論著剛才的失敗,越議論越覺得不是我們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慶春聽得心煩,跟誰也沒有打招呼,五點一到就騎車回家了。

父親今天燉了紅燒肉,還炒了一個辣椒苦瓜,都是她愛吃的菜。晚飯時父親問她怎麼臉色這麼不好。她說沒事,什麼事也沒有。父親問她你今天還去醫院嗎?她這才想起來肖童下午拆繃帶,她本來是答應了要去的。

她匆匆吃了飯,匆匆騎了車子趕到醫院。肖童的病房已經人去屋空,只亮著一隻熒光色的消毒燈,連床上的被褥枕頭也都被撤淨了。她跑到醫生的值班室去問。

醫生說,肖童已經出院回家了。

“您知道他家的地址嗎?”

“不知道。”

醫生回答得很乾脆,慶春不免有點遺憾,但也感到一絲欣慰。顯然,肖童已經睜開雙眼,新民的角膜終是移植成功了。她心裡的這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她想,那有錢又有人伺候的大男孩也真是好運氣。

她的思緒並沒有在肖童身上停留多久,很快就又轉到胡大慶的事情上來了。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她找了杜長髮。

“胡大慶這個案子的材料現在是不是你保管?”

“是啊,怎麼啦?”

“拿來我看看。”

“你看哪份呢?”

“審訊筆錄、物證材料,你都拿來吧。”

杜長髮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了保險櫃的鑰匙,把這案子的卷宗取了出來。由於沒有結案,材料都是散頁的,尚未裝訂。甚至主卷、副卷、證人證詞、嫌疑人口供、搜查登記等等,都沒有分類,雜匯在一起裝在一個大牛皮紙口袋裡。慶春一份一份地看,極仔細,一上午坐在那兒幾乎沒動地方。中午吃飯,她也沒和隊裡那幫人坐在一起閒侃,一個人找個角落慢慢吃,慢慢想。

想材料中的每一個細枝末節。

不知是有意無意,李春強端著飯碗坐過來了。

“聽說你在看胡大慶的案卷?怎麼,你是有什麼想法嗎?”

慶春低頭吃飯,悶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