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開車門,歐陽蘭蘭叫他:“嘿,明天你於嗎?”
“還沒一定呢。”
“晚上來吧,咱們一起去蹦迪。”
“我要來會呼你的。”
他匆匆離開別墅,駕車往學校開。行至半路,車子的擋風玻璃上又劈劈啪啪響起了雨點聲。他想起今天是週末,於是又調轉車頭往家開。他此刻的心情和這潮溼的大氣一樣,晦暗得幾乎要發黴。這樣的晚上他無心做任何事情,只想回家獨處。
他把車開到家,停在樓門前的空地上,鎖好車門剛要上樓,猛然發現樓門口站著一個輪廓熟悉的身影,他心情黯然地收住腳步,向那身影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站在樓門口的是鄭文燕,她不敢相認地看著雨中的他,疑惑地問道:“是你嗎肖童?你怎麼會開車了?”
“啊,我不是跟你說我學車呢嗎。”
“這是誰的車呀?”
“啊,是一個朋友借給我的。”
他們一邊說,一邊上了樓,肖童拿鑰匙開了門,文燕跟著他進了屋。看著屋裡傢俱上的浮士,她問:“你多少天沒回家了?我來了很多次。都沒有人。”
肖童脫掉外衣,開啟空調,說:“學校裡事多,除了上課,系裡又佈置很多額外的任務。像校慶演講什麼的。”
他掛好衣服,回頭看見文燕在彎腰脫鞋,便問:“你等多久了,找我有事嗎?”
文燕換上拖鞋,到廚房裡找出抹布要打掃衛生。她回答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嗅,”他也換上拖鞋,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文燕半蹲在面前擦著茶几上的塵土,猶豫了半天,他說:“文燕,這麼長時間了,我覺得咱們應該好好談談了。”
他的鄭重的語氣,像是意味著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文燕的手慢慢停下來,但她沒有抬頭,問:“談什麼?”
“呃,咱們,咱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你覺得,你覺得咱們合適嗎?我是說,咱們倆的個性,愛好,你覺得諧調嗎?”
“你說呢?”
文燕抬起頭來,她的聲音是平和的,但目光卻帶出論戰的味道。肖童把心一橫,說:“我覺得不那麼諧調。我這人你也知道,脾氣不好,心硬,又不懂如何心疼你。
你應該找個更加知冷知熱的人。而且,我覺得,我目前還在上學,年齡也太小,也不能把精力都放在這上面“
文燕辯論似地打斷他:“我並沒有讓你把精力都放在這上面。”
“你看,我今天回來本來是想抓緊時間看看書的,你一來,我就得陪你,你在這兒我什麼也看不下去。”
“你別找藉口了,我兩個禮拜才見你一面,我怎麼影響你了?
我和你相處兩年半了,我還不瞭解你嗎。你要說什麼就說什麼,別找藉口好不好。“
肖童這一刻心裡承認他是對不起文燕的。生活上她對他一直無微不至。可他沒有辦法,因為他不愛她。他和她不能永遠這樣像演戲一樣地耗下去。他不得不下定決心吐出這麼幾個字來:“我們分手吧。”
文燕無力地坐在地板上,哭了。她知道肖童遲早要說這句話,但當他終於說出來的這一刻,無論她做了怎樣充分的思想準備,她的淚水還是禁不住奪眶而出。肖童也不勸她,也不看她,硬著心腸聽任她在自己身旁抽泣。
“肖童,你說要分手,那好,我可以同意。我只有一個要求,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又有喜歡的人了?”
肖童真想脫口而出:“是!”但他開口時卻忍住了,他說:“你別瞎分析了,沒有。”
“你敢保證你說的是真話嗎?”
“我說了,我現在是學生,我不想拿精力去琢磨這種事情。”
“你敢保證嗎?敢用你的人格保證嗎?”
文燕盯住他,他心裡有點火:“你幹嗎?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我騙你幹嗎。
我討厭你動不動就拿我的人格說話。你要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文燕突然膝行幾步,撲在他身上痛哭起來:“我不要離開你,我不願意離開你,你這是為什麼”肖童推開她,站起來拉開房門,光著腳就跑出了屋子。他跑到了樓下,站在樓門口,望著眼前細密如織的雨幕,什麼也不想,只想躲開她的哭聲。
雨越下越大,伴著雷電和風。樓門口黑著,沒有開燈。
也不知過多久,樓梯上響起文燕的腳步聲。她下來了,不再哭。她對肖童說了句你快回去看書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