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談著這裡的景緻:湖邊的樹,石凳,湖面上泊著的一隻小船;談了醫院裡的氣味和伙食,還談了已經開始的期末考試和將要開始的政治演講,總之這是肖童出院後第一次單獨和慶春這樣從容地聊天,全是輕鬆愉快的話題。他們圍著美麗的湖水轉了一圈後,慶春站下了。她問:“你最近是不是和文燕吵架了?”
肖童被這個看去無意卻很突然的問題弄得一愣。他敏感地說:“沒有。我和文燕的關係你可能誤會了。其實我們只是鄰居,只是普通朋友,是很不錯的普通朋友。”
慶春笑笑,說:“噢,我還以為你又有了一個新朋友,所以對文燕冷淡了呢。”
肖童說:“我可沒有新朋友。我這個人,不走這個運。我看不上的人,人家哭著喊著要跟我;我看上的人,人家心裡又未必看得上我。”
慶春刺探地說:“啊,我知道了,你看上了一個有錢的女孩,而那女孩並沒有答應你,對嗎?”
肖童說:“你說什麼呀,我才不會看上那些有錢的闊妞呢。”
慶春說:“能開一輛大‘寶馬’,總不會是擺地攤兒的‘攤兒妹’吧。”
肖童萬般委屈地擺著手:“你是說她呀。我們是假戀愛,做戲給他爸爸看的。
現在是普通朋友。她教我學開車呢。“
慶春說:“我剛才都看見了,你們兩個在吵嘴,你下了車她好像很不高興。普通朋友不致於這樣吧?”
肖童有些急了:“是她一廂情願,我對她從來沒有這個意思。你要不信,我可以發誓!”
慶春似是非常關注地再問:“你真不喜歡她嗎?她長得也不錯。”
慶春對這事的重視和敏感,令肖童心中暗喜。同時也讓他有了一個機會可以說清和宣告:“我絕對不喜歡她這種型別的。”他盼著慶春能問他喜歡哪種型別的,但她沒問。她只是思忖片刻,出人意料地用一種工作性的口吻,對他說道:“肖童,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我們一個忙。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肖童沒聽明白似的,愣愣地問:“幫你們一個忙?你們是誰?”
慶春說:“公安局。”
肖童心裡一冷,臉上飄過一絲陰影:“這麼說,你今天來找我,是因為公事了?”
慶春圓滑了一下:“公私兼顧吧。”
肖童臉上的笑容頓時失去了光彩,顯得十分勉強了,他說:“我能幫你們公安局什麼忙。”
慶春從皮包裡取出一張照片,遞給他,問:“認識這個人嗎?”
肖童一看,疑惑地說:“這是歐陽蘭蘭的爸爸。”
慶春問:“他叫什麼你知道嗎?”
“好像叫歐陽天吧。他怎麼啦?”
慶春說:“我們懷疑他和一起販毒案有關。我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們調查。”
肖童驚呆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他很有錢啊,公司也很大,怎麼會去販毒呢?”
慶春:“我們只是懷疑,所以想請你協助我們獲取必要的證據。”
肖童問:“你們怎麼知道我和他們認識?我們剛認識沒幾天呀。”
慶春想了一下,說:“有人看見你和他們在一起。”
肖童面露反感地盯著慶春:“你們是不是在跟蹤我?”
“我們是在跟蹤歐陽天!”
“那他女兒呢,歐陽蘭蘭,她有沒有事,她是不是也攪進那種事裡去了?”
“目前我們還沒有發現。”
肖童低頭沉思,其實他什麼也沒有想,他的腦子全亂了。
慶春說:“你要是真的關心歐陽蘭蘭,就更應該協助我們搞清這件事,避免她陷進去,甚至可以把她解脫出來。”
肖童抬頭看了慶春一眼:“不,我不是關心她。我討厭她。而且她是她我是我,你別把我們倆攪在一起。”
慶春說:“那你更不應該再有什麼顧慮。是的,他們很有錢,可那些錢是怎麼來的?歐陽天二十年前還一文不名,後來自己做生意也是一波三折。可現在,連他的女兒都開著‘寶馬’。也許他手上的每一分錢,都沾著罪惡!你應該幫我們查清他。”
但是肖童搖頭:“不,我不想參與這種事,我也幹不了密探這種事。我也不打算再和歐陽蘭蘭有什麼來往了,我以後也沒法知道她爸爸的事。”
天色已經黑了,身邊的湖變得暗淡無光,像一潭死水。肖童看不清慶春的臉色,他知道她很失望。他自己也很失望。他原以為慶春是出於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