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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是,也許他們都不是。

他東張西望地跟著歐陽蘭蘭他們走到湖邊,登上一輛租好的夜遊的爬犁,向夜幕中寒意深重的雪海銀湖悠然滑去。肖童注意到建軍沒有跟他們一起出來,這使他的心情稍稍鬆快了一點,因為他最討厭建軍,建軍從來都是對他陰沉著那張粗糙的臉子。

爬犁在夜風颯颯的湖中行進了不久,他們就看見了遠處的冰面上明滅不定的漁火,點點線線,連成浩蕩的一片,肖童沒想到夜間漁民鑿冰捕魚的場面如此壯觀。

頭上繁星閃閃,腳下燈光爍爍。漁民們一堆一堆地,散漫在開闊的湖面上,鑿開堅冰,投下細網。在燈光的誘惑之下,水面頃刻金鱗翻滾,與天上的星月,交相輝映;與漁夫的吆喝歡笑諺罵,和諧相溶,構成一幅古樸。自然、粗獷、爛漫的風情畫,讓人在瞬間樂而忘憂。

歐陽天和老黃跳下爬犁,走近燈火,臨淵羨魚。肖童沒有下去,他更喜歡遠遠地欣賞和感受整個兒的場面,這場面像油畫一樣的濃烈。歐陽蘭蘭推推他,遞過一包東西,他以為是什麼吃的。手指觸及,心裡突地跳了一下,藉著漁火,星光和雪地的反射,他看見自己手上拿過來的,是厚厚一疊簇新硬挺的鈔票。他知道這就是歐陽蘭蘭答應還給他的錢。

一萬美元!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清點,把錢放進皮衣內層的兜兒裡。歐陽蘭蘭揮揮手,說:“我們下去看魚!”他點點頭,跳下爬犁,跟在她身後,穩穩地向漁火走去。他想,用這筆錢他一定要陪慶春和她爸爸一起出國旅遊一趟,跟豪華團,到東南亞,到香港去!

他們看了撈魚,還向漁民們買了幾條大個兒的鰲花,扔在爬犁上,然後繼續向湖的腹地前進。肖童感到有些奇怪,他以為前面還會有什麼夜間狂歡的景點之類,沒想到前方越走越黑。走了十來分鐘,老黃低聲對馭手說了句什麼,馭手揮鞭策馬,爬犁斜刺著向左岸奔去。他們在一個佈滿濃密白燁林的岸邊登陸。老黃付了顯然足夠的租錢,馭手興奮地吆喝著,駕著爬犁飛快離去,剎那間消失在靜無一人的湖面上。

肖童心裡突然緊張,拉住歐陽蘭蘭問道,“我們去哪兒?”

歐陽蘭蘭笑著反問:“這荒山野地,月黑風高,要是讓你一個人呆在這兒你是不是得嚇得尿褲子?”

肖童問:“把爬犁放走了,咱們怎麼回去?”

歐陽蘭蘭說:“你跟著走吧,還怕丟了你?”她看肖童警惕地站著不動。又拽拽地說:“走吧,今晚要換個地方住。”

這時歐陽天和老黃已經輕車熟路地順著岸邊的樹林向右繞行,肖童滿腹狐疑地跟在他們後面。只走了百餘米,便看見一條白練般的小路蜿蜒而至,路邊幽靈般地停著他們那輛豐田旅行車,在雪地裡黑黝黝地十分觸目。見他們奔行而來,車裡的建軍將車前的大燈果然亮起。肖童知道,這下公安局的便衣恐怕是徹底地被甩掉了。

他心裡頃刻間襲來一陣孤立無援的恐懼。

旅行車穿過白樺林,倉皇駛向大路。車燈的光線在不足十米的前方便燃成餘燼,四周被厚厚的暗雪和重重的夜幕封鎖著,前途茫茫。

他們在公路上整整走了一夜。天明時開進了一個尚未甦醒的城市。從街上的路標和商店的牌子上肖童知道這是到了長春。他們在長春南湖公園附近的一個老式建築——南湖賓館裡開了房間。坐了一夜的車,每個人都感到疲倦。歐陽天看著表說時間還早,讓大家先睡個短覺,睡醒後再吃早飯。

肖童和歐陽蘭蘭進了房,歐陽蘭蘭哈欠連天,而他卻了無睡意。他故做隨意地問她:“咱們幹嗎這麼鬼鬼祟祟象倉皇逃命似的?我還有東西放在那療養院沒拿呢。”

歐陽蘭蘭睡意矇矓,口齒不清地說:“老袁他們今天早上要和你們於老闆交貨了。我爸怕萬一出了事把咱們也給兜進去。如果他們在天津一切都挺順的,咱們再回松花湖取東西,如果出了事,咱們就沒法兒回去了。”

肖童拉住想往床上倒的歐陽蘭蘭說:“他們要是出了事,你爸爸他們會不會賴我,於老闆可是我介紹給你們的。”

歐陽蘭蘭用自己的臉在他的臉上貼了一下,說:“他們都知道咱們的關係,你還能成心害我嗎。於老闆也是你半路認識的。再說,老袁要是真摺進去了,也不一定就是於老闆使的壞,於老闆可能也是早讓警察給盯上了,這都說不定。”

肖童舒了一口氣。又問:“老袁在天津衛,你們怎麼能知道他出沒出事?”

歐陽蘭蘭說:“他們說好了今天一大早就交貨。”歐陽蘭蘭看看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