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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難的笑意。那笑意讓慶春激動得幾乎難以言語。

他顫抖著向慶春伸出一隻手,慶春接過來緊緊握住,他嘴角動了動,好像說了句什麼。慶春俯下身來,終於聽清了他微弱的聲音:“你你的槍法,很準了”

慶春點點頭,她衝他會意地笑了笑。他又說:“我,可能不行了”慶春輕輕地溫柔地搖著頭,說:“你一定行的,做了手術你就會好的。我們還得在二起幹呢!”

擔架車快推到手術室門口了。醫生打斷他們:“不要講話了,不要講話了,你要節約體力,啊!”但李春強仍然掙扎著用輕得像耳語般的聲音,對慶春說道:“你,一定要讓他戒了,這樣對你,才行”

慶春沒有接話,擔架就推進手術室了。她聽懂了他說的是肖童。她那時不知道李春強還能不能活著被推出這個大門。如果他犧牲了,難道這句話就成了他的臨終遺言?

慶春的鼻子發酸。

兩個小時後李春強被推出了手術室,他像死人一樣昏睡著。這時處長和杜長髮以及天津市局的領導都已趕來,和慶春一起迎在手術室的門外。隨後出來的醫生神情坦然地告訴他們手術非常順利,病人已脫離危險。大家的心情這才放餓下來,一齊順著手術室外長長的走廊向樓外走去。

處長問慶春:“李春強情緒怎麼樣,手術前都說了什麼?”

慶春說:“他沒說什麼只是問罪犯都抓到沒有,任務是不是都完成了。”

處長說:“你們任務完成得很好,在這麼不利的地形條件下制服這批亡命之徒,繳獲價值數百萬的毒品,應該說戰果輝煌。立功受獎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大家都笑。

處長也笑。笑完,他面孔嚴肅下來,把慶春拉到一旁說:“有個不好的訊息。

剛才我們正要通知吉林中局採取行動,他們先來了電話“

“怎麼了?”慶春預感到發生了什麼不測,不由緊張起來。處長停了一下,小聲說:“歐陽天和歐陽蘭蘭,失蹤了。”

“肖童呢?”

“如果他還活著,”處長不敢肯定地說,“那他應該還是和他們在一起吧。”

四十一

陽曆大年三十晚上的這頓飯,吃得非常豐盛,但肖童卻一直食不甘味,心神不寧。他不知道陽曆年的這頓年夜飯叫不叫年夜飯,在多數人的習慣上,是不是也像春節的年三十晚上一樣,全家人要聚在一塊兒,吃飯,談笑,守歲,一塊兒度過年關的最後幾個小時。

他想,再過幾個小時,他就進入二十二歲了。

席間,歐陽天和歐陽蘭蘭父女倆都喝了酒,和老黃建軍你一杯我一杯地互相慷慨地交換著各種吉利的祝願:祝來年發財,祝開門見紅,祝一切順遂,祝歐陽天長壽,祝歐陽蘭蘭心想事成但也悠著點等等,等等。他們也祝了肖童,祝他新年好運,祝他吃胖點兒吃壯點兒。也許他們不知道該祝他什麼為妥當,所以只好祝這些籠而統之無關痛癢的方面。

他隨著他們,隨著歐陽蘭蘭,逢場作戲地應著景,心裡只鑽心地想著慶春,他暗暗地為她喝了好幾杯酒,祝她此番功成名就,一切順利,一切平安。當然他也祝了他們倆的關係。他心裡默默地問,慶春你還想著我嗎?

他猜不出在這寒冷的年關,慶春是已經開赴天津,還是在家裡陪著父親。李春強逢年過節是不是又湊過去串門。他一想到李春強會抓住自己吸毒的問題乘虛而入,乘人之危,想到他會利用和慶春相處多年彼此瞭解且地位相同的優勢不戰而勝,就一陣陣地坐立不安,心裡就像刀割一樣的疼。他連做夢都在間離他們。

他也恨自己,恨自己在毒癮面前軟弱無力,出爾反爾。恨自己經不住歐陽蘭蘭的誘惑,毀了自己當初許下的莊嚴承諾。難道他和其他人一樣只要吸了毒便意志崩潰輕言寡信喪盡廉恥?他不愛歐陽蘭蘭卻能和她睡覺,她稍一撩撥他便控制不了,他對自己在那個清晨無恥的陷落而驚慌失措。他哭的時候就知道哭也晚了。

他感到絕望,感到事情已不可收拾。

晚飯過後,他們走出療養院,讓風吹著臉上微微的醉意。他四下張望了一下,猜測著遠處的人誰會是公安的便衣。他出來時慶春的“老闆”告訴他到吉林後他並不是孤軍作戰,周圍始終會有人在保護著他。他在松花江賓館和這個療養院看到了許多形跡可疑的人,但他不敢斷定他們當中誰就是跟蹤他們同時也保護他的便衣警察。也許是剛才鄰桌的那兩個食客,也許是進餐廳時撞了他一下的那個醉鬼,也許是給他們上菜的服務員。也許他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