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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你要沒事的話,可以早點去,幫我爸爸準備準備。另外,你還是得注意有沒有人跟蹤你。”

肖童這時的心情才慢慢安定下來,臉上也晴朗了一些。儘管慶春輕視浪漫,只是很實際地讓他早點去幫忙“準備準備”酒萊之類,但這又給他一種共同居家過日子似的溫馨。去除了繁文縟節,倒也顯得親密無間,因此他很高興地答應著:“好!”下午,他早早地打扮好,準備去慶春家。出門前,猶豫再三,為了防癮,還是吸了半支菸墊底。他在頭腦完全清醒時吸這煙,心裡就充滿矛盾,自責和罪惡感。但他還是吸了,剛剛吸完,就聽見房門有節奏地被人敲了幾下,他匆忙將剩下的半支放回小金盒裝回抽屜。開啟門,門外無人。地上放著一束紅色的玫瑰。

那束玫瑰上別緻地扎著一條絲帶,絲帶的扣結是一隻花紙疊就的燕子。花的下面有一隻裝在信封裡的聖誕卡。

他知道這是文燕,他似乎也依稀聽見了一個纖細的腳步悄悄下樓的聲音。他開啟聖誕卡,卡設計得很簡單,只畫著一棵聖誕樹和兩隻童話裡的鈴鐺。樹和鈴鐺之間,手寫著一行字:“哭泣的聖誕,與你同在。”

他看了半天,似懂非懂。回到屋裡,行色匆匆,竟找不到一個瓶子把花插上。

為了防備萬一回來太晚,他又在金盒子裡拿了一支菸帶在身上,才離開了家。

他先坐了一段公共汽車,下車後去了商店,買了一隻專門給小動物餵奶的袖珍型的小奶瓶,然後換乘地鐵。一路上左顧右盼,直到確信無人尾隨,才直奔慶春家去了。

慶春還沒有下班。她父親大概早知道了他要來,所以見到他並沒有表現出多少驚奇和熱情。他讓肖童進了屋,問他現在身體怎麼樣,藥是不是還在吃。肖童說身體沒事,藥還在吃。他把奶瓶交給慶春的父親,然後就蹲在紙箱子邊上玩貓。他說幾天不見這小東西就長大了。

慶春的父親坐在床上,看著他嗲聲嗲氣哄孩子一樣逗著小黑玩兒。問道:“肖童啊,伯伯不在你身邊這些天,沒人管著你了,你有沒有動過那個念頭啊?”

肖童回過頭來,心裡有點慌張,便用明知故問來掩飾:“什麼呀?”

父親看著他,沒說話,那意思是不言自明的,肖童結結巴巴地說:“沒有,沒有。”

父親點點頭,“啊,那就好。”

肖童轉過頭來繼續逗貓,但心情頓時黯淡下來。慶春父親的問話和表情在兩人之間投下一道有形無形的陰影。肖童和他幾天不見,一時不知這份隔膜和生分從何而來。

父親又說:“聽說你原來有個女朋友,還來往嗎?”

肖童說:“伯伯我原來沒有女朋友,以前有個鄰居家的女孩對我不錯,不過現在也沒來往了。”

他說完才回頭看了父親一眼,父親的眼神說不清是懷疑還是麻木,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肖童做賊似地把目光迴避開。父親說:“是啊,你現在交女朋友,年齡也小了一點,更何況你現在還有這個病。這個病要想去根兒不容易,需要漫長的時間和堅強的毅力,你必須全力以赴。這個階段談戀愛,會分散你的精力的。再說,你這病能不能徹底去根兒,你究竟有多大決心和毅力,也還不好說。你這病沒治好之前,就找女朋友,對人家女方也不負責任啊。萬一你好不了啦,那不也是害了人家嗎。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肖童低著頭,心亂如麻地聽著,嘴裡含含糊糊地附和著:“是,是。”好在慶春的父親站起來,說了句:“咱們做飯吧。”他才如釋重負。

在幫慶春父親做飯時,肖童竭力表現得既聽話又勤快,但沒有了以往的活躍;也不敢放開閒聊了,廚房內外因此顯得有些枯燥和沉寂。甚至,還有一絲緊張,他們燒了雞爪子和五花肉,做了冷盤,包了餃子。餃子用了兩種餡,豬肉韭菜的和豬肉茴香的。父親說他愛吃茴香的那個味兒,肖童說他也愛吃,父親說現在的速凍水餃一點味兒都沒有完全不是那種感覺,肖童說沒錯,餃子還是自家包的好吃。

餃子包完,用乾淨報紙墊著,擺了一片,父親對肖童說,大蒜沒了你去買點吧,吃餃子不能沒有蒜。肖童麻利地答應著,套上外衣便出門去了。父親在他身後又喊了一句:你再帶幾瓶啤酒來!

他下了樓。天色漸晚,樓群拱立在夕陽殘照之下,投出一個個紅中帶紫的巨大陰影。而迎著晚霞的一切景物,都顯得格外嬌嫩。肖童此時的心境,被這嬌嫩而斑斕的色彩所感動,覺得生活畢竟是那麼美好,但同時又顧影自憐,無盡的傷感。他想,就因為“只是近黃昏”,所以夕陽中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