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一個人影也沒有,要幹掉我們很容易。
慶春說,估計肖童知道這個情況以後呼我們來著,我們在豐聯廣場執行跟蹤任務所以把BP機都關了,李春強說,我去接頭就沒帶BP機,免得有人給我呼上一句話再把我給暴露了。
大家感慨後怕了一番,都說李春強杜長髮吉人天相,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又說這肖童也是神出鬼沒不知什麼時候就能出一個驚人之筆。處長收住話題,問:“咱們說正事吧,這次成果如何?”
李春強拿出一小包白粉,說:“談好了。大年初一,在天津接頭交貨。價錢談到每克叄佰五十元,這是他們新給的樣品,可以送技術部門化驗一下。他們說保證含量在百分之九十左右,我估計這回不會是低度酒了,我提高數量要了兩萬克,他們居然也答應了,可見他們也確實有實力。整個兒交易數額是七百萬人民幣。我跟他們說了,這筆貨我們也是替別人做的,是往美洲運。這次做得雙方要是都合適,下次接著做。他們大概也覺著我們可能會是個長期的買家,所以也確實想冒險做一次。”
處長點點頭,迎著大家一致投來的目光,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黨的笑意,他說:“近敵作戰就是來的快,我看,可以破案了。”
處長的聲音雖不大,但慶春心裡卻好像響了一聲霹靂,她身上的面板激動得麻蘇蘇的汗毛直豎。處長又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說:“大年初一,這案子真是拖得跨了年。”
慶春提醒道:“處長,破案的現場雖然在天津,但這案子的主犯卻在吉林。肖童也還在他們千里,要不要派人去盯一下,不行我親自去一趟如何?”
處長想了想,說:“抓歐陽天還是要依靠當地,你去盯著人家弄不好還會有意見,出了問題責任也分不清,我看目前還是不去人為好。不過可以讓他們準備好。
大年初一隻要天津方面一得手,在吉林的那幾個人可以馬上拘捕歸案。你們前一陣摸的情況再認真清理一下,凡是可疑的人都要通知當地公安機關控制起來,證據充分的就可以抓了。只要他們在天津一交貨,歐陽天一落網,桂林的關敬山和廣州的紅髮就可以併案提請起訴了。“
這個會開得短促而激動人心。歐慶春他們從處長辦公室出來以後,又和李春強把下一步要做的工作簡單分了分工。然後李春強、杜長髮就被那班興高采烈的年輕刑警拖去吃飯喝酒,歐慶春就一個人騎上車子回家了。
回到家她先去了父親的屋裡,父親這個時間照例還在看電視。她問父親小黑晚上餵了沒有,父親說吃晚飯前餵了一次,現在又該餵了,慶春就拿了針管灌上奶,一點點推著喂小黑吃飯。貓也像嬰兒一樣,餓了就大哭大叫,一旦叼上針管,又是那麼貪婪。父親說,別用針管餵了,有奶瓶了,就在那桌子上放著呢。用針管推不好能嗆著它。
慶春到桌子上找到了奶瓶,不無驚奇地問:“還有這麼小的奶瓶?這是什麼時候買的?”
父親說:“這是上次肖童買的。”
說到肖童慶春愣了一下,默默把小奶瓶裡灌滿了奶蹲在紙箱前喂小黑。好久才又問:“他什麼時候買的?”
父親似是不願啟齒似的,憋了半天,才說:“就是吃餃子那天。”
父女倆又都沉默。家裡的氣氛從來不是這樣的。父親眼睛在電視上,心裡不知在想什麼。點了一支菸,又不抽,拿在手裡,燒了一半又掐了。慶春喂完奶仍低頭俯在紙箱前,把自己的一隻手指頭給小黑抱著玩。她想,小黑無憂無慮,睡醒了就吃,吃飽了就玩兒。人要是能夠如此簡單,飲食男女之外,再無更多喜怒哀樂,那也是莫大的幸福。
還是父親憋不住,開口問:“慶春,這兩天你又見著肖童了嗎?”
慶春背對父親蹲著,回答:“見著了。”
“你又去找他了?還是他我的你?”
“我們不是讓他幫我們做點事嗎,前兩天在一塊兒開會來著。”
“你們讓他幫著做的那事,還得做多長時間呀?”
“快了,沒幾天就完了。”
父親停了一下,又抽出一支菸點上,說:“我的意見,你們之間的工作關係結束之後,你們就不要再來來往往了。總這麼藕斷絲連的,對你們倆都不好。”
慶春站起身來,坐在父親斜對面,眼睛還是看著小黑。小黑也仰著臉看她。它玩兒得剛剛興起,瞪圓的眼睛意猶未盡。慶春說:“這事辦完之後,他還是得去戒毒。”
父親說:“那你把他送到戒毒所去。這次讓他住得時間長一點,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