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了一下,低聲說:“所以我想補償你。真的,我想用我的一生來補償你。如果是我害了你,我願意跟你一命抵一命!”
肖童從窗外收回目光,他看到歐陽蘭蘭一張真誠的臉,他想,也許她的真誠僅僅是因為她喜歡他,是因為一種對異性的少年式的激情。她為了得到他不惜把他折騰得半人半鬼。他心情矛盾地看著她的臉,那張臉如同一朵盛放的罌粟花,既美麗奔放又充滿毒性。她的性格是攻擊性的,而且執著到不擇手段的程度。肖童想他們坐在這裡真的像一對戀人嗎?至少周圍那些服務小姐會用這樣的眼光睃他們。也許,他也確實怨怨相報地做了她的“奪命情人”,正一步步地暗中把她逼上絕境。他和她命中註定是一對冤家對頭,不是你死我活,就是同歸於盡。肖童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他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投向雨後晴朗的天際和溫煦的陽光。陽光下的馬路上,行人如豆。他心裡油然生出一個強烈的渴望,他想再沒有比做一個普通人過尋常而平淡的日子更幸福的事了。
飯後,他們乘坐觀景電梯從頂樓一直降至大堂。在飯店的人門口告別。歐陽蘭蘭說,你最遲明天下午三點前給我答覆。過了這個鐘點生意肯定告吹,而且我敢保證你們再也不會見到老袁他們了。相信我不會騙你的。這是我親耳聽見他們商量的。
如果你答應跟我一起走,就給我來電話。記住,明天下午三點以前,我的手機始終開著。
歐陽蘭蘭開著她的車走了。肖童在飯店附近的小街小巷裡轉了一陣,確信無人跟蹤,便閃進了一個掛著公用電話牌子的小飯館裡。
他呼了歐慶春。
他狂呼了三遍但她沒有回。
他直接打了她辦公室的電話,很巧,接電話的正是她本人。他問她收到呼叫沒有為什麼不回?慶春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他有什麼事。他說有事我要見你當面談。
慶春說,肖童,我們都該冷靜冷靜。再見面對雙方都沒有好處。等這個案子辦完了,你還是得回戒毒所。到時候我會幫你安排好的,我還可以當一回你的表姐。
肖童態度嚴肅,說:“我剛剛和歐陽蘭蘭見過面,有重要情況要和你談。”
對方像是思考了一下,說:“這樣吧,你放下電話,待會在哪兒見面我會呼你。”
肖童掛掉電話,走出這家小飯館。這條擁擠的街上有很多外地民工模樣的人,馬路兩旁擠滿了低檔簡陋的地攤,不免給人一種半城半鄉的嘈雜感。他無目標地在人群中比肩按踵地走著,等著歐慶春的傳喚。
五分鐘後BP機叫起來,他回了電話,慶春在電話裡指示他現在就到“點兒”裡去,她說的這個“點兒”,就是上次開會的那個被稱做“王府遺址”的四合院。
他當街攔了一輛“面的”,匆匆往景山方向趕。等他趕到那個四合院的時候,他看見院門口已經停了李春強的吉普,和一輛黑色的奧迪。
李春強、歐慶春、杜長髮和他們的“老闆”都來了。天太冷了,會開在生了暖氣的正房裡。那屋子中間擺了一個長條形的會議桌,配著老式的椅子,四周靠牆圍著一圈沙發。沙發也是老式的那種,套著白色的套子,顯得大方、簡潔、乾淨。
李春強和歐慶春見了肖童都很嚴肅,只有杜長髮和他開了兩句玩笑並且倒上一杯熱茶。“老闆”對他也很親切,主動和他握手;然後說:“行,小夥子,你前兩天又立了一功!”從他們或嚴肅或熱情的表情上,肖童猜測歐慶春並沒把他又吸毒的醜事過早地張揚。
李春強問:“你不是跟歐隊長說有事嗎,你說吧,什麼事?”
肖童對李春強這種發號施令的官腔照例有點反感。他看一眼慶春,慶春卻把眼低下去,避開了視線。肖童於是便面向“老闆”,說:“歐陽蘭蘭要到吉林去,她說要出去避幾天。”
“老闆”和李春強對視一眼,對李春強說:“果然和咱們分析的一樣。他們還是不相信你,又不想放棄這筆生意,所以在和你交易前,做了外逃的準備。”
李春強點點頭,問肖童:“她爸爸也去嗎?”
肖童說:“不知道。”
“老闆”說:“肯定去。要馬上通知吉林市局,設法掌握住他們的行蹤。”
杜長髮插嘴:“這歐陽天一出了北京,能不能控制得住就不能保險了,索性他一到吉林就先拘了他。”
“老闆”擺擺手,說:“明天春強去接頭,只是進一步和他們商定價格和交貨地點交貨方式。這個案子破案的最佳時間,是在交貨的時候。如果提前拘了歐陽天,姓袁